65.吃饭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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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宁一在高中时没有选择和三至早恋，不然这酸酸酸的味道要早那么多年就尝……她想到这，庆幸的再叹一口气。

三至见宁妈妈举着菜迟迟不吃，脸上一副一言难尽百转纠结的模样，先是猜测阿姨莫非不喜欢吃这道菜，后见她水润的眼睛晃了她们碗前一圈，跟着她视线晃了一圈后突然福临心至，原来是宁妈妈吃醋宁一给她夹菜挑料。

知道原因就好办了嘛！

她兴冲冲的也夹了一道菜往阿姨碗里堆，顺便将附在上面的小佐料扒个精光，笑出一口小白牙满脸真诚殷勤的问宁阿姨：“阿姨你是不是不喜欢吃这些佐料啊？我帮你拨掉，阿姨你这么瘦，多吃点。”

这一讲，宁妈妈心里就舒坦了。没事，丢了个女儿又得了一个女儿，而且三至可比宁一嘴甜。

从前她怀孕时，满心期待能生个女儿最好像凝初那样，高雅淡定漂亮。凝初则希望有个和宁母一样性子可爱娇软的干女儿。至于宁父想要一个儿子的意思完全被忽略。到后来，宁一出生，长相随了宁母，脾性随了凝初，让她两人都欢喜。宁一从小就喜欢亲近凝初，要她抱要她牵，因为她的熏染也喜欢上钢琴，高挑的凝初抱着软萌的小宁一坐在钢琴凳上弹琴，客厅里挪出一点空地正好让宁母伴舞。

两大一小三个女人就在客厅这一方天地自得其乐。

直到凝初过世。

宁妈妈立刻喜笑颜开，赞赏了三至。宁一后来从软萌萌的小团子长残成了冷淡淡的女孩后就再没享受过她的撒娇卖萌了。她一直私心的想要得一个凝初版的软萌萌女儿，然后让小凝初对她撒娇别提多带劲了。可惜长相随了她，性子却跟了凝初，爱笑爱跳但不爱粘人。凝初倒是非常喜欢小宁一，有空就抱她。教她学这学那，给她哼晚安曲，声音柔软甜美如盛夏的夜空下徐徐荡开的暖风，好听深情到让宁母嫉妒小宁一，却又只能蹭宁一的光偷偷听，入了耳朵入了心。

一顿饭便在你夹菜给我我夹菜给她的其乐融融美好气氛下结束。

宁妈妈毫不留情将她们赶出家门：“刚刚吃完饭，你们去散步消消食，宁一你带三至好好逛逛。”

“哐！”话一说完，门就关上了。

三至傻眼，方才不是好好的嘛？怎么突然就让她们去逛街了？

宁一见怪不怪，拉着三至的手往楼下走，笑眯眯道：“走吧，良辰美景不辜负。”

已经到初冬的天气，晴朗时也不会热到盛夏那个恼人的温度，橘黄色温暖的太阳悬挂于空中，清朗到透明的深蓝色天空，大片洁白柔软的奇形怪状白云悬在其上，清风拂过，小树随颤。

如碧洗的澄澈天空让人心情舒畅，走在路上隐约可闻边上的青草香。

两人将将下了楼，宁家便传来清亮的笛子声，渐渐转低转沉，活泼中若有若无夹着几缕哀戚，幽幽荡荡，虽然整体都是欢快活泼，但是夹杂的那丝丝缕缕思念沉郁的味道一直挥之不去，胸腔间溢出一声道不明的叹息。

好像心尖尖上裹着一丝极淡的哀愁，空远寂寥。

三至揉揉蓦然发酸的眼眶，踢着水泥地上的小石子闷闷道：“真奇怪，明明听起来挺高兴的，为什么有点难过……”

这首曲子宁一小的时候听过很多遍，因为凝初阿姨很喜欢妈妈吹这首，抱着她在沙发上听着听着脸上笑意就淡了，一直怔忡的望着妈妈，那个眼神她小时候也看不懂。

每次妈妈想凝初阿姨的时候，总是将自己锁在房间里面一遍又一遍吹着这首，从太阳正烈吹到月上柳梢，不停歇。

扣紧三至的手，宁一往前走一步微微低头在三至有些发红的眼睛上落下一吻，“有一个阿姨说，亲在眼睛上就不会难过了。”

只是妈妈，她的难过再也没有那个人可以抚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