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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说到底,她也不过是猜的。偏偏元非锦那个傻瓜……

不过,任何有关元承灏,或者是景王的事,总不能叫他理智。

因为在乎,所以不理智。

“娘娘笑什么?”她瞧着我。

略摇着头,其实也没什么。端详着她,我也不必再问了,太皇太后必然是不知道此事的。回眸,朝着庆芜殿的暖阁看了一眼,轻言着:“还以为你不愿嫁给他的。”那一日,她在我面前说的话,那么明确地告诉我,她喜欢的人,就是元承灏。

我以为,她宁愿等着又三年的大选的。

女子的脸上笼起一抹温愠之色,忽而笑道:“娘娘,有些事,就是那么奇妙。”

奇怪地看着她,我不明白她的意思。

她抬眸看着我,又道:“是我自己想嫁给他,和别人无关,也和叶家无关。叶家,出过两位娘娘了,也不必再要我去为家族效力了。”

我不免开口:“其实,只要你拒绝,太皇太后或许会听你的。皇上那边,也不是非要逼婚的。”只是如今我看她的样子,不像是无奈之举啊。

她笑起来,朝我道:“我先谢娘娘了,只是此事,倒是不必麻烦了。”认真地看着我,她似乎很高兴,“往日见着娘娘心里说不嫉妒那是假的,如今见着了,才知道娘娘好运啊,原来我也有很好的运气。”

不觉再次回头看了那亮着灯光的房间一眼。

听得女子的声音传来:“四年前,正值皇上第一次大选前夕。我与姐姐溜出府去玩,那日庙会,街上人多,我不慎与姐姐走散。我只能沿街找寻,寻至河畔,隐约似乎瞧见姐姐的身影,追上前的时候,也不知脚下绊倒什么东西,收势不住竟一头栽进了河里。呛了好几口水,这个时候,不知谁跳下来,一把将我拎出水面。我也不知是谁,胡乱扯下了那人的玉佩。直到姐姐找到我,我依旧没能醒来。后来,姐姐入宫,说那晚见着的,守在我身边的人,竟是当今圣上。”

吃惊地回身看着她,元承灏遇刺的时候在五年前,是以,四年前要他飞身下水去救人就已经不可能。我虽不知事情的经过如何,单从她的话里,也该知道救她的不是元承灏了。

那么,是……元非锦!

她看着我惊讶的神色,依旧笑着道:“当日因为一时间没有人来认领我,皇上在我身边看着,王爷去换衣裳了。姐姐看到的人是皇上,而我,也始终以为是皇上。”

真的是……

“皇上已经知道了?”除此之外,我再想不出元承灏为何对此事如此放心。甚至是,我几次提及,他都说心里有数。

原来如此啊。

叶蔓贞点着头,从身上取出了玉佩,凝视着它,说道:“皇上虽不在我面前提过此事,可他必然是知道的。以为当日他赐婚,我找过他,他却说,先不忙着退婚。要我,先见见王爷再说。”她抿着唇笑,“若不是前日王爷在回廊上算计我,我也不会趁着太皇太后要我过驿馆的机会捉弄他的。只是不慎,玉佩掉了出来,他很惊讶地拿着它,问我他的玉佩如何在我这里。然后,我才知,原来这么多年,都是我弄错了……”

阿蛮也震惊得不行,别说她,我也是。

四年的时间,她一直当元承灏是救命恩人一样敬爱着。到头来,居然弄错了人。

呵,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会捉弄人,不是么?

深吸了口气问她:“那为何……不告诉他?”

她忍不住笑出来:“他以为是我偷的呢。他真是好笑,玉佩什么时候丢的,怎么丢的,他根本就不清楚。也罢了,反正估计四年前,他连看都没怎么看我的。”握紧了手中的玉佩,她才道,“那时候,我气自己长大得太慢,因为赶不上选秀,而我的两个姐姐都进宫了,我还觉得她们抢走了皇上,我始终慢了一步。可如今,我不想再慢了。”

今日,选择留下来问她,我还抱着和她谈谈的心思来的。这样的局面,是我始料未及的。

看着她小心地将玉佩收入怀中,朝我福了身,道:“娘娘若是无事,我先告退了。”

没有留她,直到女子的身影在视野里消失,我才回过神来。

回了馨禾宫,璿儿已经睡了,由奶娘抱了下去。

他拉我过去,笑着问:“怎的去了那么久?可是非锦又在你面前数落朕的不是了?”

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怎知道,我根本未进去见着他的面。

拂开他的手,瞪着他道:“原来王爷和叶三小姐四年前就见过,皇上心里可真藏得住事情。”

他一怔,随即笑起来:“还是被你知道了。”

“早知道,为何就不说告诉她?”是不是男人也喜欢被爱,就想着她围着他转?

他的手再次伸过来,用力捉住我的,嬉笑着:“又吃味了?”

甩也甩不开,他就跟浆糊一样。

没好气地开口:“你什么都算计好了,还得让我瞎操心。”

轻笑着出声,他靠过来,小声道:“那种事朕说出来可就没意思了,如今,不是挺好的?叶家那丫头聪明着,看看她能不能治得了非锦再说。此事,朕不逼着,也不管。”

我瞪着他,挖苦道:“话说回来,皇上和先皇后也相识甚久呢,那不是缘分么?”

他冷冷地哼了声,开口:“朕还以为是太皇太后故意安排给朕见面的呢!还缘分!”

好笑地看着他,多疑如他,有此怀疑也正常。恐怕在选秀的时候,他看见叶蔓宁的那一刻,这个念头便一直在心里停留吧?

叶蔓宁真是可怜,如此的偶遇,如此的身份,她能得宠才怪了呢。

想着,忽而笑起来。

他也跟着笑,俯身过来低语着:“看来今夜有人抄经文抄得很开心啊。”

“开不开心我就不知道了,皇上很得意倒是真的。”

“是么?那朕还有更得意的!”咬牙切齿地说着,猛地将我压倒在床上,大手一路滑下去,到处的不安分。

元非锦真的抄了个通宵,临出宫,却是不再提叶蔓贞的事。我不知道昨晚在里头他们说了什么,我只知道元非锦还不知道四年前的事。

正如元承灏说的,叶蔓贞是个聪明的人,她还说这一次,她不想再慢了。

曾几何时,我很讨厌过她,因为她说她喜欢元承灏。可如今,我不能说喜欢她,却是欣赏。她也是勇敢之人,懂得争取。

我倒是希望她知道如何争取。

柏侯煜终是要回去了,他与颐沅公主的婚礼被定在腊月初六。他会先回了北国,而后再派人来迎亲。

他走的时候,元承灏亲自相送,颐沅公主也去了。

我与元承灏只远远地站在城门口,元承灏故意没有再往前,其实,我们不来,也无碍。

抬眸,朝身侧的男子一笑,开口道:“不如,我们先回去?”

“朕也正有此意,常渠,摆驾回宫。”他低语说着,揽过我的身子上了御驾。

如今大家都好了,我又想起姐姐,她和苏衍在一起,一定会幸福的。还有爹和夫人,如今事情过去那么久,他们也该回到渝州宫府了吧?

“想什么?”男子低头问着。

“想起家里的亲人了。”

“那宣他们入宫来见见?”

摇着头,还是不见了。姐姐他们在外头,我心里比什么都踏实。虽然回来如今也不会有什么事,可是总觉得还是不要回来的好。

毕竟于姐姐来说,这皇宫给她的回忆,都不怎么好。

如今好不容易远离了这里,还回来做什么?

我宁愿只剩下相思。

他也不再继续说此事,只闭了眼睛靠在身后的软垫上。

回了宫,让人送我回馨禾宫,他说是要过御书房去的。我只下了御驾,这个季节的天气,走走也是很舒服的,只扶了阿蛮的手,也不必要人送的。

他没有勉强,才转身走了几步,便瞧见有一个太监急急跑着来。看他的样子,像是出了什么大事一般。我有些吃惊,他气喘吁吁地上来行了礼,才上前道:“皇上,王……王爷他……他……”

“他怎么了?”元承灏忍不住脱口问。

“王爷他……他走了!”太监喘着气道,“他说要奴才来告诉皇上,他说太可怕了,他得……得先溜了……”

我“扑哧”笑出来,这倒真像元非锦能做出来的事。

原先还以为是他出了什么事,竟还是为了叶蔓贞的事。

元承灏的脸色有些怪异,圈起了手低咳一声道:“朕知道了,下去。”他抬眸朝我看了一眼,也不说话,可我分明瞧见他隐忍的笑意了。

翌日,过郁宁宫给太皇太后请安的时候,见叶蔓贞进来,朝太皇太后道:“太皇太后,蔓贞要去琼郡了。”

我吃了一惊,听得皇贵妃轻蔑地笑着:“我的傻妹妹,人家可没要你去,也没说明白了要娶你呢,你这样去,岂不叫人看了笑话?”

太皇太后的脸色亦是不好,却听得门外传来男子的声音:“这不就是非锦要她去的么?”

众嫔妃都起身行了礼,他只抬步上前来,在太皇太后身侧坐了,又道:“非锦都和朕说了,让她过琼郡去的,皇祖母不舍得么?”

我不动声色地坐着,元非锦可不说那样的话,他不过是编罢了。

太皇太后似是不信,开口道:“既是要去,何以就不一起去?哪有叫她一个女子孤身上路的道理?”

元承灏笑道:“琼郡那边来消息说出了点事,他是琼郡的王爷,自然是急着赶回去的。连给朕道别的时间都没有,只叫宫人递了话。”

“是么?”太皇太后信了些,“锦王的急切性子什么时候改改,老这么来去如火的,可不好。”

“皇祖母说的是,这不叫蔓贞过去治治他。”他回头看了叶蔓贞一眼,笑道,“还不谢谢太皇太后?”

叶蔓贞忙跪下道:“蔓贞谢谢太皇太后,谢您这段时间的教导。然后蔓贞不在您身边,您要保重身子。”

太皇太后伸手握住她的手,叹息道:“哀家盼着你从这里出去呢,如今真的要走了,哀家又舍不得了。丝衣,带她下去,将东西都准备足了,可别亏待了她。”

“是。”丝衣姑姑应着声扶了她出去。

皇贵妃的脸色很是难看,不过碍于元承灏在这里,也不敢再言语。

众嫔妃散的时候,元承灏还留下与太皇太后说几句话。我才下了台阶,便听得一侧传来女子的声音,本是要等着元承灏出来的,忽而放慢了步子。

那声音越发地清除了,果然是皇贵妃:“皇上的话也就骗骗太皇太后,本宫可觉得锦王并不想娶你呢,你也有脸巴巴地贴上去。”

叶蔓贞的声音传来:“二姐要这么说,蔓贞也无话可说。蔓贞今日只和你说一句话,好不好,只有两个人自己心里清楚,外人,可是看不出来的。比如二姐你,世人看你该是知足了,有皇贵妃的显赫地位,还是皇长子的生母。可你真的好么?”

抿唇笑着,叶蔓贞说话真真犀利。

半晌,也是不曾听得皇贵妃再开口,想来,是被气疯了。又或者,她也能觉悟。

扶着阿蛮的手下了台阶,不过走了一段路,便听得身后传来脚步声。

回头,见果然是他。

“怎么,走得这么慢是在等着朕?”他大步上前来问着。

我瞧着他道:“你就这么把她送去琼郡,不怕王爷和你闹么?”

他笑了:“让他闹又如何?在京城他能逃回封地去,去了封地他还能逃去哪里?朕只是想给他一个机会,倘若他真的不喜欢,朕也不会勉强他。若是真有那么一日,也省得朕为难,叶蔓贞会识趣地找太皇太后主动解除婚约的。”

这个我也相信,叶蔓贞从来不是那种会死缠的人。

那时候对着元承灏,她还说,因为不可能,所以不想被他讨厌。

因为不可能……

指尖一颤,那莫不是这一次,她也觉得可能么?

甚至是元非锦急着逃回琼郡,却也没有转告元承灏说不娶她之类的话。

“走,陪朕过御花园去,朕上回答应玉儿和她一起放风筝的。”他拉着我的手说着。

提及帝姬,我也是甚久不见了。

御花园的亭子里,远远地便瞧见几个身影。姚妃也抱着孩子来了,瞧见我们过去,忙起了身行礼。帝姬却是捧着好大一束鲜花,欢呼着冲出来,扑进元承灏的怀里。

元承灏俯身将她抱起来,笑着开口:“哟,玉儿又重了。”

“那父皇会抱不动玉儿么?”

“怎么会?”

帝姬高兴地笑:“太好了,那玉儿就能放心地吃饭了!”

我跟着笑起来,帝姬这才想起我,开口道:“玉儿好久不见妡母妃了。”

上前摸摸她的头,瞧见姚妃出来:“这一日也没能得空去看看娘娘。”

“是该本宫来看看姐姐才是。”孩子在她怀里睡着,乖得很。

萱儿取了风筝过来,帝姬将手中的花递给一侧的宫女,扑过去取了风筝道:“父皇,我们现在就放么?”他点了头,将她放下,也不看我们,便与帝姬跑着出去。

我与姚妃过亭中坐了,她才笑着道:“还未曾恭喜娘娘。”

看着她怀中的孩子,我低声道:“姐姐同喜,孩子,可取了名儿?”

她点头:“皇上赐了‘珏’字。”

“珏儿。”小声叫了孩子一声,他仿佛是听见了似的,竟动了动小手。

姚妃脸上的笑微微敛起了些许,她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开口:“娘娘心里,会怪嫔妾么?”她像是怕我生气,连问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的。

怔了下,抬眸的时候,瞧见元承灏与帝姬正玩的开心,也没功夫管这里。

萱儿识趣地上来抱了皇子下去,亭中是剩下我与姚妃二人。我忽而一笑,开口道:“姐姐是聪明的人,还记得那次过马场,本宫本是没资格去的。还是姐姐硬拉了本宫去,你还谦虚地说自己也不会骑马,可事实却是,你的马术那般好。”那日,倘若她不是那样说,我想,我也许真的不会去。

她大约想不到我会提及那时候的事情,怔住了。

我又道:“本宫不怪你,哪怕你是因为皇上才要接近本宫。”顿了下,看着她开口,“姐姐对本宫好,不管是出于什么,那都是好。”

她的脸色依旧不见好,似乎是紧张起来。

我伸手握住她的手,笑言:“姐姐不争,什么也不必怕。”

不争,谁也不会和她争。否则,就是浪费精力,就是小鸡肚肠。

她勉强笑了笑,小声道:“娘娘放心。”

只四个字,便是印证了当日元承灏所说的话。

不过一个“知进退”罢了。

元承灏对她放心,我也能放心。从亭子里望出去,远远地,瞧见他们父女玩得开心,帝姬果真是长高了不少。

有宫女过来,朝姚妃道:“娘娘,年嫔小主说今日身子不适,怕是来不了储钰宫了。”

打发了宫女下去,我不禁问:“怎么年嫔最近时常过储钰宫么?”印象中,年嫔可是从来不与别的嫔妃交好的,这次倒是奇怪。

姚妃点头道:“可不是玉儿听闻皇上喜欢下棋,就想学学。这宫里头,也就年嫔的棋艺不错,嫔妾差人问了她,她倒是也愿意教。”

原来如此。

元承灏与帝姬过来的时候,及至中午了,就地传了膳。我不免问道:“听闻玉儿最近棋艺大长了,怎就不找你父皇切磋切磋?”

元承灏一听,忙问:“玉儿还学了棋?”

她重重地点头:“学了呢!”

“那朕可得试试你!”他吩咐了宫人去准备棋盘上来。

帝姬倒是胆大的:“那父皇可别让着玉儿,棋场如战场,都说沙场无父子哦!”

我笑出来,他低咳一声道:“人小鬼大,看父皇怎么收拾你!”

陪着他们下了几盘棋,元承灏还当真不让着她点儿。帝姬虽盘盘都输了,却也到底是有了些许功底了,看她下棋的样子,才猛然觉得她是真的长大了。

这一日回馨禾宫的时候天色已晚。

他是累了,解开了扣子就倒在床上。打发了宫人都下去,回身,见他已经闭了眼睛。轻声上前,在床沿坐了,开口道:“还有事和你说呢。”

他也不睁眼,哼着声开口:“姚妃的事,还是玉儿的事?”

“都不是。”他真以为我那么小气不成?

终是半睁了眼睛看我一眼,笑道:“哦?竟都不是么?”

轻打了他一下,笑道:“阿蛮的事。”其实早就想跟他提的,只是前些天还有元非锦和颐沅公主的事,便也就耽搁了,如今那些事都算解决了,我自然要为我的阿蛮考虑了。

他半坐着起来,开口道:“她怎么了?”

坐近了些,道:“阿蛮也不小了,想着给她定门亲事。”

他有些惊讶,到底是笑道:“朕还以为什么事,她是你的宫女,此事还得问过朕么?”

“如今中宫空悬,后宫之事都是太皇太后说了算,她虽是我的宫女,我可也不是能随便做得起主的。”还得他应下了,和太皇太后说说。

他像是恍然大悟,我又道:“阿蛮跟了我那么久,我想收了她做妹妹,再请皇上给她选一门好亲事。”

他点着头:“这个好办,朕给她封个郡主,让她风光出嫁。”

“那我先替阿蛮谢恩。”欲起身,手却被他拉着了,听他低语着:“屋子里没别人,还在乎那些作何?朕今日累了,什么事都免了吧。”

伸手轻柔着他的肩,笑道:“是替她高兴啊。”

他“唔”了声,到底又闭了眼。

阿蛮的事,元承灏应下了,太皇太后到底也没什么话说。

阿蛮却不要元承灏给她订下亲事,说是向我们求个恩典,倘若她有喜欢的人再嫁,若是没有,她宁愿伺候我一辈子。

劝也劝不动,只能由着她。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又到了七月。

还与往年一样,他会前往渝州,杨将军依旧随行了。太皇太后是不会拦着的,只是,许太后与辛王妃分明都还活着呢,可他却依旧还是要去。

这一次,住在了辛王府。

傍晚的时候,带我过宫府去。

家人们果然都在,管家惊喜地迎我进去。爹和姐姐急急出来,瞧见身后的元承灏,忙跪下行礼。

又请了他上座,他始终不曾说话。我也顾不上他,只拉着姐姐问了好多的话。其实,她不说我也看出来了,她哪里像过得不好的样子呢?

爹说这次我不把璿儿带来让他觉得很遗憾,他都没怎么看过孩子。我悄然朝元承灏看了一眼,璿儿还小,要带来渝州,怕是太皇太后也不同意。她虽不喜欢我,对着璿儿,却是喜欢得紧的。

夫人因为病着,也没出来见人。我也没进去看她,我与夫人的关系,还没有好到那种程度。

苏衍外出就诊去了,他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

见了元承灏,规矩地行了大礼。

元承灏终是笑着道:“这在宫里的时候都不曾见你对朕这样。”

他只淡笑着:“今时不同往日了。”

他不指明我也清楚,那时候元承灏折磨姐姐,苏衍没下重手杀了他就很便宜了,还能想着他对他有多恭敬啊。可如今,他在他眼里,就是皇上,还是成全他们的恩人。

在宫府喝完了一盏茶,才起身出来。

夜里,睡在辛王府的床上,我因为第一次睡这里,不知怎的,就是睡不着。身侧之人,也不曾睡着,听见他翻身的声音,却是也不说出来。

伸手,握住他的手,低声问:“怎么了?”

他干脆坐了起来:“朕不舒服。”

心里不舒服。

跟着他坐起来,开口道:“那就去看看,也不是什么大事。”他这次来渝州,怕也是为这个。况,此刻杨将军也已经下去休息了。

平常的时候突然来渝州,怕别人起疑。每年只在这个时候,他因为是惯例来这里,谁也不会多想的。

起了身,与他一道出去。

寻至后院,那口井依旧完好地在我们面前。准备了火折子下去,一直到那边的出口,他忽而又迟疑了。我也不说话,陪他站了良久,他才拉着我上去。

整座院子都是漆黑的一片,连着一丝的光亮都不曾见着。就算所有的人都睡下了,可怎的也不见回廊上的灯笼点燃呢?

我吃了一惊,身侧之人已经大步上前,寻至许太后的房间。一把推开了,里面空无一人。辛王妃的房间,也一样。桌面上,甚至都已经积起了厚厚的灰尘。

大约,在我们离开渝州的时候,她们就已经走了。

其实,我倒觉得她们走得好。走得干净利落,才能不给他带来麻烦。那次,若不是出现意外,她们一辈子都不会让元承灏知道这一切的。

所以,事情过去,她们又选择了离开。

他的脸色有些难看,担忧地扶着他,他却推开了我的手,独自转身出去。

在院子里站了良久,他忽而又回去。

在辛王府里,从大门出去,还牵走一匹马。

杨将军带了人追出来,他只厉声喝着他们谁也不必跟。只抱着我策马狂奔出去。

我知道他要去哪里,无非便是辛王的墓地。

辛王的墓地很是偏,夜里跟着他来,我倒是也没怎么害怕。在辛王墓的左侧,明显有一处凸起的地方,因为没有立墓碑,看起来不太像一座墓。可,我与他心里都清楚,定是许太后将他葬在的这里。

他活着的时候,许太后抵死不承认他的身份,如今死了,能将他安葬在这里,许太后也算开了恩了。哪怕,他的坟前,连一块墓碑都没有。

元承灏在坟前怔怔地站了许久,忽而转身一把将我拉入怀中,紧紧地锁住。

迟疑了下,抬手回抱住他的身子。

两个字,谁都没有说话,谁都没有出声,唯有周围轻微的风卷起的片片尘埃,发出让人几乎觉察不到的细微响声。

回去的时候,天都几乎已经亮了。

杨将军带着人守在门口等着我们回去,见我们无恙,杨将军才算长长地松了口气。

这一次,在渝州只待了两日便离开。我倒是吃惊,他来渝州,怕还不曾待过这么短的时间吧?以为他是要回京,他却是吩咐走了离京城越来越远的方向。

杨将军几次问他要去哪里,他都不曾说话。我干脆就不问他,反正,他去哪里我都会跟随左右。

走了八日,路上的风沙渐渐地大了起来。

我有些吃惊,莫不是,这里就是传说中的漠北么?我越发不解好端端的,他来这里作何?

我们在一个叫烟六镇的地方停了下来,这是一个很小的小镇,站在镇头就几乎能看穿到镇尾。寻了客栈住下,元承灏似乎在等什么人,等了三日,他似乎有些按捺不住了。

隔日,便问了一个地方,找了当地的车夫赶着马车过去。杨将军带着人只远远地跟着,他不许他们靠近。

马车再往前,这里的房子已经很散。马车,在一户院落前停下了。

他扶我下了马车,上前,轻推开篱笆做的门。迟疑了下,终是入内。

有人听见声音跑着出来,是个姑娘,年纪看着比我还要小。她皱眉问:“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找谁?”

我怔了下,侧脸看着元承灏,他也不说话,径直上前。那丫头急了,拦住他道:“喂,你们想做什么?”

我略拉了拉他的衣袖,他却不为所动,伸手推开面前的丫头。

“灏。”小声叫着他,突然带我来这里,也不说找谁,今日的他真奇怪。

“喂,你们再进去,我……我喊人了啊!”丫头分明是害怕的,颤抖着声音叫。

面前的房门被人推开了,探出女人的脸来。她看起来年纪并不大,可发鬓却已经见了银丝,看着,与她的年龄很不相符。

而我,在看见她第一眼的时候,竟有种熟悉的感觉。

元承灏脚下的步子忽然停下了,只抬眸直直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女人也已经看见了我们,看见了他。看了良久,她忽然笑着跑出来,紧紧地抓住他的手,笑着开口:“镡儿回来了?”

脑子“嗡”的一声,她唤他什么?

镡儿?!

那,是除了许太后和辛王妃,再无人会叫的名字。

她不是许太后,也不是辛王妃,她是……

不,狠狠地摇头,她是叫“镡儿”,可她叫的根本不是元承灏!

握着他的手本能地收紧,我不曾想到,她竟然会在这里!猛地抬眸看向身侧的男子,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转而,想起那晚在渝州的时候,那人临死前,曾与他说过话的。我早该想到的,必然和他们的娘有关。

“镡儿,娘等了好久。”她很开心,拉着他进门,亲自给他倒茶,一面又道,“这次,你见着你父王了么?有没有告诉你父王她们的阴谋?镡儿,你也一定要告诉你父王啊!王妃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靠着我的儿子才坐稳那位子!还有太后娘娘,她们……她们……都想害死我们!”她说着说着,也不笑了,眼眸里滚出泪水来。

怔怔地看着她,她疯了。

以为辛王还活着,以为辛王一家都还好端端地在渝州。

元承灏端着茶杯的手狠狠地收紧,见他的胸膛起伏着,是愤怒了。

为了太多的事情。

她还拉着他的衣袖:“你可要听娘的话,不能让她们活得自在!想杀我们,想杀我们……”

她心里满腔的恨意,就算她如今神志不清,依然恨着。她甚至不给孩子取名字,许太后只允许留一个孩子,她竟也叫那人“镡儿”。那是怎样的恨意啊,我忽然觉得害怕。

握紧了元承灏的手,他忽然起了身,大步出去。

“灏!”追着出去,听得那女人的脚步声也跟着出来,她越过我,径直跑过去,还是拉着他,问道:“这么快就要走么?镡儿要小心,娘等你回来啊。娘等你回来。环儿,送少爷出去。”

方才那丫鬟上前来送客,一面嘀咕着:“都说了我不叫环儿,还老叫我环儿!”

穿出了篱笆门,马车还停在外头等着,杨将军他们也远远地看着我们。

他的手有些冰凉,我担忧地看着他,小声问:“没事吧?”

他不语,只摇着头。

想必他等这一日,等了许久了,却不想他来了,那个他所谓的娘根本就没认出他来。她心心念念的事情,就是报仇。

抱紧了他,低语着:“灏,我们回去吧,回宫,我们的孩子在等着我们。”

他深吸了口气,点着头:“好。”

从烟六镇离开的时候,杨将军自始至终都不曾问一句关于那女人的话。马车行了大半日,忽而慢了下来,隐约的,似乎能听见迎面也有马车过来的声音。

外头,杨将军开口:“皇上,末将像是……看见了王爷。”听他的声音,像是不确定的。

我也惊讶,元非锦怎么会来这里?

他叫停了马车,那边的马车也停了下来,见元非锦跳下马车来,他的身后,果然跟着叶蔓贞。他只小跑着过来,皱眉问:“皇上这么快就走?”

他低咳了声道:“朕等了你三日了,便自己找了,反正这镇子就这么点大。”

他的话,才让我恍然大悟!

怪不得他会知道她在这里,原来是元非锦!

是了,我想起来了,他交代他去办的那重要的事,就是这个。

元非锦很是委屈,压低了声音道:“臣弟不是要摆脱她么?这事哪能叫她知道,是吧皇上?可……臣弟硬是甩不掉她,还耽搁了那么多天。”

元承灏倒是没有生气,抿唇而笑:“你没本事甩。”

他半张着嘴,破天荒地没有反驳。

叶蔓贞上前来,规矩地行了礼。很久不见她了,这次见了,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就是感觉她变得不一样了。

目光看向他们的马车,透过半掀起的车帘,隐约似乎瞧见车内还有人。疑惑地皱了眉,元非锦回了头,道:“话说回来,来的路上还遇见一个可恶的贼!”他说着,回身掀起了车帘,“看他还长得人模狗样的!”

我不禁问:“他偷什么?”

叶蔓贞取了身上一块玉佩出来,轻声道:“在太皇太后那见着的,她说我若喜欢便拿了。”瞧着,那玉佩似乎被人摔过,从中间裂开,之后是找了工匠重新黏合的。那图案,像龙,却又不像,也不知是什么。

却在这时,有马蹄声远远地传来,接着有箭矢飞射而来的声音。我吃了一惊,周围侍卫的刀剑均已经出鞘。

那箭矢却是“当当”两声,恰好射断了绑着马车上人的绳索。好精准的箭法!远远地有女子的声音传来:“哥,快走!”

话落,方才马车上之人已经闪身逃离。

元非锦大叫着追,可,杨将军没有追,元承灏也没有下令。

疑惑地回眸,良久良久,听得元承灏冷笑一声,却是开口问:“师父,方才那少年,像不像一个人?”男子的目光随着那少年的背影瞧去,将我揽入怀中,继续道,“像不像……先帝?”

我狠狠地一震,先帝?

众人俱惊,杨将军的脸色更是难看至极。

他却忽而笑道:“朕吓着师父了。回宫。”

回宫。

我不知他说出这二字是下了多大的功夫…… 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 npxswz 各种乡村 都市 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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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古轮回破碎,跌落凡尘。 纨绔恶少得轮回碎片,一梦入万古,执宰三千界。 梦醒之后,这个大纨绔发飙了。 诸天万界颂我道,漫天神魔尊我名。 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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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东西是不是好几天没弄你了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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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栀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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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 连载 84万字
神武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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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手画悲风
三万年前,曾盛极一时的神武皇朝一夕之间分崩离析,导致气运崩坏。无数诸侯争锋,万国争雄,被称之为后神武时代。三万年后,神武历史上最年轻的星主大贤楚暮白,重生在了后神武这一动荡的年代,成为神武大路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国国王。于是命运的轮盘开始转动,即将暴走。
玄幻 连载 79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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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笨的红鼠
在天运大陆有一个古老的传说,据说如果一个人修练到了人生的颠峰,那么他就会受到神的指引来到神池,在神池中以生命为本、以鲜血为体、以灵魂为引、以信仰为力炼就神格,从而脱离凡体,飞升神界,成为万物主宰的真神。王丰一个山村少年,没有雄厚的家族背景可以依靠,没有高阶的魔兽成为辅助,凭着一个偶然得来的破烂神池,带着他那只不会魔法,只会挖洞的老鼠,从山村里走出、在恩怨情仇的江湖帮派中艰难争扎、在生死残酷的帝国争
玄幻 连载 1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