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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场上宾客都品过苏合酒,同样唐装打扮的葛招娣敲了三下云板,立刻有一众仙女般的侍女捧着餐盘而至,将盘中四色菜肴一一摆好。

葛招娣常做男装打扮,在半遮面的时候也向来素面朝天,头一次穿上这样一袭红裙,就连浊石先生都差点没认出来她。

赵盼儿一扬首,身段婉约,她优雅地向宾客报着着菜名:“一献,雪泡菊酒,香药脆梅,蜜煎雕花,水晶凉果。此谓宝瑟常余怨,琼枝不让春。”

众人品尝,人人如梦如痴。一时用毕,又有侍女换下餐盘,更上新菜。

赵盼儿又道:“亚献,西施舌脍,江瑶清羹,四腮美鲈,莲花毕罗。此谓清娥画扇中,春树郁金红。”

浊石先生抹了抹眼角的泪:“感时花溅泪……太好听,太好吃了!”

众宾客见状,纷纷笑了起来。

雅阁一侧,同样扮成唐装美人的宋引章面色沉静,铮铮地弹着琵琶,素娘等乐伎各执乐器与之配合。七位女子坐在一处,只见点绛朱唇、额间花钿、色如朝霞;桃腮杏眼,皓齿蛾眉,倾人倾国,好一幅盛唐气象。

乐声如水,正在众人听得神驰心迷之时,只听赵盼儿再一次开口:“终献,荔枝白腰,青梅汤饼,蟹酿金橙,杏仁玉羊……”

良久,林三司放下箸筷,回味无穷地长叹一声:“人生极乐,不过如此!这花月宴真是值啊!”

其余的宾客也纷纷附和。

“何需此叹?且观云外红尘。”赵盼儿的嗓音缥缈温柔,令在场众人恍惚中只觉身处瑶池琼林。

顺着赵盼儿目光,只见窗外夜空之中,数道烟花划破天际,一时间,火树银花,美不胜收。参宴众人在窗边观看焰火,如在梦中。

赵盼儿走到林三司旁边,轻声道:“那日太真仙子在贵府误撞上安禄山私会梅妃,略思薄惩雷霆,计相想必不会见怪吧?”

林三司一愕,随即反应过来赵盼儿是指宋引章、沈如琢一事。他大笑道:“不会、不会,安禄山这杀才,本就该罚!”那日收到花月笺,他便觉赵盼儿姐妹还算懂事,知道借这全城知名的宴席向他赔罪。如今赵盼儿又用这半真半假的戏语亲来致歉,素来附庸风雅的他,只觉面上光彩之极!

他举杯看向赵盼儿和宋引章:“诸位仙子,都是妙人啊。佳肴举世无,花月宴无双。如此‘画中游’,真是前所未见,林某愿以这神仙酒,贺永安楼永安无央!”

在林三司的带领下,众宾客举杯齐饮,窗外的烟花变得更加绚烂。

汴河之上停着一艘精巧的画舫,舱外的烟花从汴河永安楼上拔地而起,舱内顾千帆与萧钦言两父子相对而坐。

萧钦言给顾千帆倒了杯茶:“你眼光不错啊,赵氏果然长袖善舞,居然把一家酒楼的开业弄出了元宵人日的繁华。你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吧?准备什么时候办婚事呢?”

茶香入鼻,顾千帆立刻便闻出,这是萧钦言所监造的贡茶龙凤小团。他的思绪突然漂浮到他与赵盼儿初次见面时,赵盼儿试图用龙凤茶和碧涧豆儿糕害他腹泻的情景。只是如今,茶犹在,人已非。

然而,他只是尽可能平静地说道:“我和她很久没见面了。”

萧钦言微微扬眉:“怎么了?难道你们——”

顾千帆双睫微颤,不发一言。

见顾千帆不答,萧钦言复又笑道:“吵架啦?这有什么害臊的,少年情侣,哪有不起争执的呢?但是听爹这个过来人一句劝,不管有什么误会,总归要当面说清楚的好。有的时候,等待和猜测,反而比争执来得更伤人。我和你娘,就是如此。”说到这儿,萧钦言不禁叹息一声。

顾千帆心中一动,但仍冷冷道:“不必了。”

“好,我也不多问。”萧钦言做出一副很开明的样子,考虑片刻,又道,“往后还是多安排你见些淑女才媛吧。放心,我绝不干涉你的选择,只是为你多创造一些机会。”

“你当然不会干涉,只是出现在我面前的,只能是你看中的名门世家而已。”顾千帆淡淡道。

萧钦言闻言一滞。

顾千帆语声中不带一丝感情:“我不敢见她的原因,你心知肚明。因为任何一个女人,都不能愿意嫁给自己杀父仇人的儿子。萧相公又何必那么情真意切地劝导我呢?是你以为这样就不会让我生疑,还是每个人在你眼中都只是棋子而已?”

萧钦言没想到顾千帆已经知道了,眼神中闪过了一丝尴尬:“你别误会,我怎么可能——”

顾千帆冷漠地打断他的话头:“我是管着天下侦缉访察的皇城使,在我眼中,没有误会,只有事实。上次帽妖案,你以我为刀,狠狠捅了齐牧一记。但那已经是最后一次了。萧相公,我不会娶你安排的高门淑女,不会回归萧家认祖归宗,更不会让我自己和皇城司,成为你争权夺利的工具。”

萧钦言盯着顾千帆半晌,终于不怒反笑:“为什么?难道我没有助你升官,让你实现你一直以来为你娘迁墓的愿望吗?难道你的身体里,流的不是我的血?难道你用你自己手中权柄,帮一帮自己的亲生父亲都不可以?”

顾千帆眼若寒潭,一字一句地说:“不可以。因为皇城司是国之鹰犬、民之爪牙,它不应该,也绝不可以再成为大臣党争的私器。”

萧钦言闻言一怔,若他知道“国之鹰犬、民之爪牙”是赵盼儿对皇城司的定义,他脸上的表情只会更精彩。

“至于你的血——”顾千帆信手砸碎茶盏,往腕中一划,“我还你就是。”霎时间,汩汩鲜血不住地落入空茶盏中。

萧钦言大惊,上前欲捉顾千帆的:“你别犯傻!”

顾千帆避过:“不必惊惶,我并非寻死。听说人一身的血有十盏。我在画舫替你挨了刺客一剑,失去两盏;发现你设计构陷盼儿父亲之事呕血,又失两盏。如今再还你一盏,父子情缘,就此勾销。”

“千帆!”萧钦言看着碧血涓涓落下,又是震憾又是痛心。

“不必担心我,担心你自己吧。你今天约我到此,不就是为了担心齐牧此番不惜毁掉他最在意的清流气节,也要回归东京,一定是必有所图吗?我可以提醒你一下,他的新亲信欧阳旭,很快就要再做高鹄的女婿了。”

说话间,一盏血滴满,脸色苍白的顾千帆飞快地点了自己的穴道,将那盏血推到萧钦言面前。

“请。”顾千帆语气平淡得仿佛那只是碗寻常的茶水,也不管萧钦言做何反应,整了整衣袖,随后便起身离去。

顾千帆上岸时,永安楼的烟火正到盛处。

一直候在码头的孔午连忙跟了上来,见顾千帆眼色微动,孔午便明白他是想知道赵盼儿那边的情况,但又开不了口。

孔午隐晦地说道:“永安楼陈廉那边一切都好。”

顾千帆点点头,突然间,他眼前一阵发黑,踉跄了几步,重重地撞在了码头的围栏上险些跌倒,幸而被孔午眼疾手快地扶住。

孔午这才发现顾千帆腕上有伤,显然是因为失血过多才行走不稳。

孔午实在看不下去:头儿,属下也多一句嘴吧。不管怎么样,你都得去见一回赵娘子,否则,你和她都会一辈子后悔的。

顾千帆有些恍惚,良久,他方低声道:“好。”

孔午没想到顾千帆会一口答应,懵了。

顾千帆却自顾自往前走,喃喃道:“他虽然满口谎言,但至少有一点提醒得对,误会还是得当面说清楚的好。等待和猜测,反而比争执来得更伤人。我不能重蹈他的覆辙,不能。”

船舱中,萧钦言原本无言地注视着那一盏鲜血,听到顾千帆撞上围栏的那一声巨响,及他远去的脚步声后,他一拂案几,茶盏摔碎,鲜血流了一地。

窗外又是一蓬烟花炸开。

夜已阑珊,桂花巷小院内依旧灯火通明,过了好一会儿,葛招娣打着哈欠离开孙三娘的房间:“三娘姐你也别忙了吧,我也累死了,盼儿姐到家就倒在床上睡着了。”

“好。”屋内传来孙三娘的疲惫的声音:“对了,昨儿让你放的东西你放了没有。最近家里名贵香料多,可不能都给祸害了。

葛招娣:“早放了。”

她们两人窗中的烛火很快熄灭。

不一会儿,宋引章打着哈欠执烛经过廊下,见赵盼儿的窗户没有关好,下意识地便想上前。可马上,她便看到窗外地上的那一层薄薄的面粉。

宋引章一怔,马上便想起那日葛招娣所说顾千帆不时常深夜前来窥探之事。她眼波一闪,转身轻轻地把某样东西踢到了窗下。

夜深了,万物俱静,一个黑影出现在赵盼儿的窗外,可就在一瞬间,突然传来一声重响,那人“啊”地痛呼了出来。

随即,葛招娣飞一样地窜了出去,操起房门口的一桶水就往他身上泼去:“有贼!”

灯火渐次亮起,赵盼儿也推窗察看,然而窗外那一身水迹、无比狼狈之人分明是顾千帆,而他脚上夹的,竟然是一只老鼠夹!那正是宋引章刚才踢到窗下的物事。

顾千帆事先没有心理准备,吃痛后用力地掰开脚下的老鼠夹:“盼儿,这里为什么有个老鼠夹子??”

赵盼儿也是意外之极,但随即一眼便看到了匆匆赶来的孙三娘和宋引章。后者一副难掩雀跃又小小心虚的样子——打小干了坏事之后,她一直就是那个样子。

赵盼儿无奈,扫了一眼那并无什么锯齿的鼠夹后,她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顾千帆,只能淡淡道:“因为总有老鼠在外头乱窜。”

顾千帆尴尬之极,偏生孙三娘还叉腰质问道::“顾皇城半夜私入民宅,想干什么?

顾千帆只得低声道:“我有话想和盼儿说。”

宋引章从孙三娘背后探出头来:“哟,想仗着脸熟,讨花月宴的帖子啊?告诉你,没戏!”

顾千帆求救地看着赵盼儿:“盼儿。”

赵盼儿没有说话。

孙三娘见此,使了个眼色,拖走了宋葛两人,但三人只是远远站在院中,并未离开。

赵盼儿:“现就说吧。”

顾千帆看看远处的三女,又看看赵盼儿,张了几次口,半晌却也只说出一个“我”字——直到割血还父以后,他才有勇气来见赵盼儿。来的路上,他也想过很多要说的话,但直到现在,他才明白“难以启齿”这四字的含义。

赵盼儿却再也受不了他的犹豫,她闭了闭眼:“行了,够了。”

她转身拿出一个锦囊,里面正是顾千帆此前给她的房契和钥匙:“你的东西,拿走。”

“盼儿!”顾千帆这下彻底急了。盼儿还给他这件东西,无异于举慧剑斩情丝!

赵盼儿将锦囊强硬地丢给顾千帆,忍住眼泪,尽量冷冷地道:“招娣,送客。”说完,便用力关上了窗子。

“顾皇城,请。”葛招娣朝满脸震惊无奈的顾千帆做了个送客的动作。

赵盼儿将窗子推开了一条缝隙,远处,顾千帆的身影越来越远,他身上的披风如蝶翻飞,终于,他的身影没入到黑暗之中。赵盼儿突然无力地趴在窗户上,眼中终于泛起泪光。

葛招娣讪讪地陪着顾千帆走着:“不好意思,弄湿了您的衣裳。可我真以为是贼,这招还是跟陈廉学的呢,有水迹,才好找贼逃到了哪里。请。”

顾千帆自从被赵盼儿下了逐客令便一直没作声,这时终于忍不住问:“她为什么又瘦了那么多?这些天为了永安楼的事,她很劳累吗?”

葛招娣诧异地:“顾皇城,你以为你现在还有资格关心这件事吗?”

顾千帆闻言如遇雷击,静立半晌后,他跛足走向院门。

宋引章注视着他的背影,忽然唇边微微一勾——如果说很久之前,她还对顾千帆有过那么一点绮思,可现在他这副狼狈的样子,可对她再无一点吸引力了!呵,管他哪个男人,只要敢让盼儿姐这么伤心,都得付出代价!

正午的阳光炙烤着内殿前的青砖,就连花坛中的石榴花都倦惫地低着头,相比正在殿内小憩的官家,殿外当值的小宫女们就只能趁内侍不注意的时候躲在屋檐下避暑。见内侍走开,她们对视一眼,玩心大起,开始用墙上的影子打架。

实际上,正在殿内御榻上假寐的皇帝并不似那群小宫女的想象中那般享受,饱受头疼折磨的他脸现痛楚,正在他忍无可忍之时,一双女子的手开始轻轻地给他揉着额角,暂缓了那斧凿般的刺痛。那女子与《夜宴图》所绘的女伎甚是神似,正是当今皇后刘氏。

一众宫婢欲给皇后问安,皇后却瞟了眼榻上的皇帝,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皇帝以为给他按摩的是哪个近前服侍的宫女,便继续闭着眼睛:“还是痛,你再重点儿。”

刘皇后笑道:“再重就要破皮了。损伤龙体,乃是大罪呀。”

听出了皇后的声音,皇帝嘴角噙了笑,但他依旧没有睁眼,只是抚着她的手道:“你是皇后,与朕本是一体,谁敢治你的罪?”

皇后蝶翼般的长睫微微颤了颤:“以前的柯政,现在的齐牧,这些清流,个个总觉得我牝鸡司晨,恨不得除之以后快。”

皇帝自然知道清流们平日里都是如何非议皇后的,但他依旧耐心地开解道:“言官不总是这个样子吗?当初柯政进谏,连口水都快喷到朕脸上来了,忍忍就好。他们明白是朕头风发作,才要你代批奏章的,所以,你就当他们骂的是朕好了。”

“你是我的夫君,我可舍不得。”说这话时,皇后的脸上竟带了几分小儿女情态。

皇帝笑了,将皇后的手放在脸边、此时窗外有嬉笑声传来,皇帝支起身来,见窗外两宫女背对着他们,正玩得开心。

皇后下意识就要上前训斥:“这帮丫头,居然在这肆意喧哗——”

皇帝不想让皇后离开自己,便按住她的手:“算了,她们也就比咱们的升王大上四五岁,何必拘着呢。看着她们,倒让朕想起几十年前刚遇到你的时候了。”

想到与官家年轻时的恩爱画面,刘皇后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是啊,宫中难得有这般的生气,她一时也不想破坏这份美好,便与皇帝十指相扣,回忆着两人初遇时的场景,耳中不时传入殿外小宫女的议论声。

“你看那石榴花,真红。哎对了,你知道永安楼一道菜叫踏雪寻梅吗?石榴子嵌在酸酪糕里,红白交加,又香又甜,别提多好吃了。”

皇帝正把案上的一朵石榴花插入皇后发间,闻之不禁一笑。

很快,小宫女们便议论得愈发入神,几乎忘了自己身处何处,音量也逐渐增高。

“你吃过吗?我只听说他们的花月宴,满城的名士都去了。”

“我没有,可尚食局的女官昨儿出宫采买时吃过,她都夸好呢。听说这几天,光在永安楼外排队的人都快有半里了,花月宴虽然每十天才开一次,可是万水阁里的瓦子也好玩啊,听说还有女相扑,等我休假出宫时,一定要去看看。”

“反正今早林三司候见的时候,不住口地跟王都知夸那儿的酒好喝,说什么不饮一盏,枉做神仙……”

远处想起了一名内侍的咳嗽声,两宫女忙肃立。一时间,空旷沉闷的大殿又变得静悄悄的,唯有香炉中的升起的烟雾仍在变幻着莫测的形状。

刘皇后有些惋惜:“呀,没滑稽戏听了。这什么永安楼,真有那么好?”

“林频做官不怎么样,声色犬马倒是一流。他夸好的东西,一定不会差。待朕这一段身子好些了,就带你出宫去尝尝鲜去。”话没说完,皇帝便不住地咳嗽了起来。

“那妾就先谢过官家了……怎么又咳起来了?”刘皇后难掩关心地替皇帝拍背顺气。皇帝的病总是反反复复,她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皇帝摆了摆手:“不妨事。只是有点夏热,朕传了抱一仙师来讲经,听听就心静自然凉了。”

不一会儿,就有宫女在外通禀:“官家,抱一仙师在外候见。”

皇帝步入外殿时,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他的目光扫向阶下,却发现除了抱一仙师外,欧阳旭也在旁躬身行礼。

跟从前比,欧阳旭虽然样貌没怎么变,最多因为在西京风餐露宿看起来消瘦了些,可周身的戾气却使他仿佛换了个人,只不过在御前,他自是要压下那份怨毒和野心。

近来那个顾千帆担心他对付他的宝贝心肝儿赵盼儿,派了不少察子守在他家附近监视,他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所谓的看淡前尘只是哄哄杜长风的鬼话罢了,他不仅要与高慧成亲、钻营仕途,还要有冤报冤、有怨报怨,赵盼儿和顾千帆,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欧阳旭敛下眼中的怨毒,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下,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臣有罪,未得宣召便擅自随仙师入宫。但臣确有要事相奏,事关社稷,又颇紧急,无奈之下,只得从权,还望官家恩恕!”

皇帝不快地盯着匍匐在地的欧阳旭,前朝官员可不比小小宫婢,他心情好了或许可以容忍小宫女们疏职玩耍,可这并不代表他能允许官员无诏入宫。他缓缓坐在龙椅上,不满地问:“哦?那你说说,有什么事关社稷的大事?”

“请官家屏退左右。”欧阳旭几乎把头低得要陷进地里。

皇帝本皱眉欲斥,但见欧阳旭竟然不要命似的不住磕头,只得挥手让众人离开:“起来说吧!”

“谢官家。”欧阳旭举起手中画轴,满脸正义凛然地说,“臣欲参中宫圣人欺君瞒上,窃居后位!”

皇帝原本正在喝茶,一惊之下直起腰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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