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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

“不然你想怎样找?”

“我以为……”她想得是还是让小老鼠带露,只不过这大白天的老鼠不能过街,只能找只笼子,给小老鼠多贿赂点东西,让它在笼子里带路了。应该会花一些时间,但是没想到……

不出半小时,他们就坐在鲜花遍地的旅游城门口石墩儿上,从十几张照片里,找到了那个地儿。

“行了,剩下的,让胡子安排人去处理,我们该出发了。”

“处理?老公,你打算怎么处理啊?那些孩子看起来好可怜的样子,有个女孩子还……记得让胡子安排些医生,尤其是心理疏导的那种……哎,你走慢点儿啦!”

真是的,这男人竟然还在跟她耍小脾气。

不得矣,上车时,某人乖乖地送上水送上果子,各种讨好蹭原谅。

屠峥板着脸,心里却笑着,发动了汽车,朝一条人际极少的山路开了出去。

“老公,开慢点嘛,山又跑不了。”

“跟向导约好的在前面的入口处见,不能让人家等。这可是胡子好不容易请来的专家。”

“哦……”

任莲盈有些挫败地叹口气,放下手中的东西,回去扳自己的手机。

半晌,两人都没说话。

屠峥觉得这个机会教育的打压时间到了点,才道,“盈盈,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最近能力提升,就可以瞎得瑟了?竟然还给我下迷香,你知不知道我有什么感受?”

“好嘛,我知道错了,以后不敢了啦!我也就是……”

“哦,你不会是拿你老公我做实验吧?”

“峥哥,对不起嘛!我错了,我真的不知道效果会那么好,我以为只有一小会儿的,谁知道你睡得那么好。不过,你睡眠质量的确不怎么样,这样子其实对你健康也挺好的啊!你这也算是……”

“你觉得你这是歪打正着,我还占了天大便宜?”

“呃……没有啦!”

两人别扭来别扭去,很快就到了一个窄路口,路口被几个老式的蒺藜栅栏拦着路,路边一块黄石上正蹲着个人,嘴里叼着个烟袋子,看到他们的车来,立即跳下了黄石头,嗑了嗑烟头子,但没有朝他们的方向走。

屠峥看了任莲盈一眼,手者终于一垂头,不说话了。

屠峥上前跟向导示意,任莲盈跟上来,看到那向导是个模样精瘦的老头子,皮肤黝极发亮,眼神炯炯有神,一看就是个与实际年龄不相符、拥有相当山里生活经验的高手。

不过对方投过来的眼神,却明显闪了一闪。

“你是……”老人竟然直接问起任莲盈,“姓任?”

任莲盈点头,“老人家,你认识我?”

老人略皱了下眉头,道,“不认识。但我认识一个比你大十来岁的女孩子,和你长得有些象,也姓任。”

“那是……”

任莲盈心头一跳,便要说什么,后方就传来了胡子等人的吆喝声,正是在唤那老者叫“康叔”,一行人就跑了上来,形容间颇为熟稔的样子。

而被叫康叔的老向导也露出了亲切的笑容,打量着胡子,还朝韩笑多看了两眼,双方说着有些绕耳的本地话,然后任莲盈才知道原来胡子算是本地人,在当地待了十几年,成年后因为读者考出了省去了大城市,和父母举家迁离,每年只在放假时会回来看看爷爷奶奶,但近些年爷爷奶奶相继过逝,就回来得少了。

众人交流完基本情况,其间胡子还朝任莲盈点了点下巴,那叫康叔的看她时眼光就多了一分敬意的感觉。跟着路上的木蒺藜栏杆就被众人搬了开,汽车驶了过去。

看着越来越近的雪山,一片片的树木掩映其间,望不到天,望不到地,就像一片永远无法逾越的屏障。

对任莲盈来说,这是第一次来到听说了好久好久的母亲逝世的地方,这里就像是她当年心头筑起的一片心墙,她不自觉地开始紧张,忧虑,缅怀,低落,纠结,沉默……似乎曾经的感觉又袭上心头,难以忍受。

突然,手上一热,被用力地握起,还有些疼。可是这种温热的疼痛,让她迅速回了身,看看身边的男人,她现在已经不用害怕会失去什么了,她现在最重要做的是——保护!

“峥哥。”

“嗯。”

“我想,我母亲的遗体不是还没找到吗?也许这一次,我们可以试试。”

她睁着期盼的目光定定地看着他,他心头略微有些犹豫,但随即便点了点头。

“你是想通过出窍去寻找?”

“不是的,我之前不是告诉你,我利用断瓣的记忆看到母亲当时失事的情形吗?她和顾水华相争时,莲花瓣断了一片就在她掉下去的树洞旁边。宫莲与莲瓣之间是有感应的,而且我发现我的能力增加之后,这种感应就更直接了,不需要我出窍,我就能利用莲眸感应到断瓣的方位了。”

“那么你现在可有感觉?”

“我现在觉得,我们正在靠近那个方向,但是具体的还没有感觉。”

“那好。到时候你把护目镜戴好。”

当下这环境倒也不怕暴露了异恙之处,屠峥一口应下了。

茫茫雪原,汽车在狭林中行驶,留下一条深深的车辗子印,一路直入雪林深处去了。

老向导坐在吐着一圈圈儿的白烟雾,看着前面那辆越野车,目光微微一闪,便想起了十几年前也是这样的一个初春,一个模样清秀的女子向他问路,之后还请他当向导。当时他身子骨比现在可壮实不少,他是背着行李陪着那女子走进这片雪林的。

那女子笑起来,就像前面车上那女孩一样清纯,让人不自觉地生出一种敬畏之感,就算有歹念不敢轻生的。他当时就是很好奇这女孩一个人跑这大老远地小镇干什么?还要进那么危险的雪山,那时候雪山也是正在封山期,一个搞不好遇到雪崩可就完了呀。

“没办法呀!有一位阿姨生了病,需要这里的一味药草治病救命,刚好我是阿姨的药剂师,得为她找到这味药。其实,我好久以前就想来这里看看啦!不瞒您说,当年外公外婆都来这里采过药,我这也算是跟随前人的步伐吧!”

救人!

刚才那个孩子也说是为了“救人”。

哎,多好的人啊,为了别人的性命这样豁出命地跑来,他以前是想不通那么美好的姑娘,一看就是城里家境挺好的人儿,怎么家人舍得她来吃这份苦呢?想了这么多年,他似乎慢慢能想明白一些了。现在知道这个女孩是那个女子的亲生女儿,他就禁不住有些激动起来。

……

当屠峥等人的车行过那个木蒺藜栅栏后,不足半个钟头,便有两拨载着不少手拿枪械的黑衣人也开向了雪山的方向,并且,开在前面的那一拨人还故意跟着他们的车辗子走。

……

同时,任莲盈也不知道,父亲陆盛喆也坐飞机来了碧城,并且直往这边旅游城赶来而与他同行的,还有一位老人,正是任莲盈的亲爷爷。

陆盛喆刚在碧城住下时,去给父亲买常用药,就碰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孙子誉也正拖着行李,行色匆匆地走进酒店。

陆盛喆故意避了一避,孙子誉似乎是在想什么事情,一路行来都没注意周围情况,很快就办了手续上了楼去。

陆盛喆微微皱了下眉头,转身离开。

稍后,他回到房里,就听到父亲压抑的咳嗽声,忙上前倒药倒水,让父亲吃了药,情况才好转了一些。可是看着父亲苍灰白的脸色,枯瘦如柴的身体,做为子女的他眉心就从来没有被抚平过。

陆父抬头,却硬是挤出了一个笑,“你别管我,赶紧联系一下你认识的朋友,问问莲盈现在在哪里,千万别让她乱来啊!雪山那地方,多危险的,就算有屠家的人跟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唉,我真是拖累了你们一辈子。”

“爸,你千万别这么说。要是你再说下去,我就不去找盈盈了。盈盈她现在有屠峥护着,她二舅我也通知到了,已经派人去了西南那边。我相信,这一次盈盈不会再像青芙那样,您别担心过度了。”

“可是……”

陆父还想说什么,看着儿子紧皱的眉眼,便还是压了下去。

陆盛喆想着刚才看到孙子誉,不确定这人突然回碧城想干什么?是否又怀揣着什么阴谋?当年两桩冤情,也该是彻底了结的时候,这一次,他知道青芙一定会保佑他的。

……

临近日暮,众人在一处略开阔的林间空地上扎了营。

其他人忙碌的时候,任莲盈就又捧着自己的相机,开始东拍拍,西看看,并且随时准备用腰间持着的一套植物收集装备下手挖挖挖。

她戴着护目镜,却是看不清真实环境的,而此时在她眼中的都是充满了彩色灵气团,长着奇特的大树的森林,这林子里没有雪,却生着奇奇怪怪、郁郁葱葱的各种植物,与她之前所在的旅游城不同,这里的空气里飘荡着格外冷意的香味儿。

飞来飞去的古怪小虫子、和枝叶间穿梭的动物,也和暖和的地方大不一样,她竟然看到了只生了一只眼睛,一只腿,腿上有一只大大的三趾爪的动物,在林子里蹦来蹦去,十分机灵儿,她一动就吓得跑掉了。

那个……好像在哪里看到过那种动物啊!不是她脑子出问题了吧?

事实上不久之后,任莲盈在书房里随意乱翻时,猛然想起了这独眼单脚的怪物正是在《山海经》里出现过的一种动物,貌似正是经中所著的四海八荒里的西二次经中的一种动物。

不知不觉,她就越走越远。

男人们都纷纷提醒,她就挥挥手表示听到了,但还是继续往前走着。

这边屠峥正帮忙升火,看到女子的背景快要回复出自己的视线,便将东西交给了旁人,追了上去。然他刚走了一段,就看到还有一道身影也静静地跟在妻子身后,那正是那位老向导。

老向导有些奇怪女子不时发出的惊呼声儿,也不知那姑娘对着这一片光秃秃的雪地,有什么好拍好照的。可是看她的样子,似乎不断发现什么惊奇的东西,嘴里还嘀咕着他听不懂的话儿。

看来,这些城里来的人都有很多他们山里人无法理解的行为啊!

突然,一阵风似的从身边刮过,吓了老向导一跳,就见一个高大身影越过自己朝女子冲去,三两步到了女子身后,将人一把攥了回来。

“啊呀……我的镜头。”

“还镜头!你没看到走到树根区了吗?这边环境我们都没侦察过,万一掉进树洞怎么办?叫你慢点儿,你还跑那么快。真是不省心!”

“哎哟,你干嘛打人家屁股。”任莲盈抚抚屁股,就去拣自己掉落的东西,没想就看到一张黝黑苍老的脸,叫起来,“峥哥,都被人看到了啦!”

气得在原地垛了一脚,就听前面传来扑漱漱的落雪声儿。

老向导呵呵笑着,说着“无妨”,把东西递还给这活泼的小姑娘,就见两人突然转向一边,脸色似乎慢慢变了。他朝那一望,也微微愣了一下,长长吁出一口气。

“丫头,你还是听你老公的话,想要寻什么药草,一会儿大家帮你寻便是。这里应该是靠近这一片林牙子的边缘了。大树根系广大,有的长出的山崖子,枯叶混着积雪把悬崖边都给掩了,这要是人走过不小心,很可能踏空,就从树根洞里落下山崖,那是想救都来不及的。”

任莲盈听着点头,又忍不住道,“那时候要是多朝四周抓抓,也许能抓着根系什么的,重新爬上来吧?”

“少说天真话,还不饿?”

“啊,饿了饿了,好饿!大爷,我们快回去吃好吃的。胡子哥他们带了羊肉吧?今晚有烤羊肉吃咯。”

向导呵呵地笑了,心想,这一次他可不能再让这么好的姑娘消失掉了。

屠峥无奈地摇摇头,回头看了眼那落下根洞的雪沫子,目光又冷了冷。他慢走了几步,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就看到两个小黄点儿正停在距离他们五公里后的位置。而那小黄点儿本来是一前一后,此刻似乎正在慢慢重叠中。

这顿饭,吃得任莲盈很是畅快,而老向导还拿出了自制的烧刀子酒,请众人喝。

任莲盈忍不住,还是悄悄喝了一小杯,很小的一小杯啊,虽然屠峥极力阻止,在众人的劝说下还是让她得逞了。不过,很快众人就后悔了。

任莲盈一醉,之前本来控制得已经比较好的莲华之力,就有些收不稳了,在众人打起拍子唱起当地山歌时,奇境就开始了。

本来光秃秃的地面悄悄开始钻出小嫩芽儿,一颗两颗,麻麻密密地钻出了硬土,慢慢抽出了藤条,均以距离任莲盈距离的位置,朝四周漫延开来。

接着,是靠得最近的一颗大树慢慢也抽了同绿葺芽,众人并不知,因为在树下打闹撞到了树,树上一下子哗啦啦地跟下雨似地落下一片雪粒子。众人刚要笑,就听胡子说“不好,肉啊!”急忙拿烤串儿的,端铁锅儿,有的来不及了呼得拿身子去挡。

有的跑远了,惊讶地看到了树上似乎有什么东西长出来了,可是距离太远,只是约约的感觉而看不真切,就没有再去注意,却在看还留在那里的人时,发现了地上长出了绿绿的一片绒毯似的东西,众人才发现有些不对劲儿。

“从前冬天冷呀夏天雨呀水呀;秋天远处传来你声音暖呀暖呀;你说那时屋后面有白茫茫茫雪呀……”

某人已经开始唱醉歌儿了,一手执着关腿,一手掬着那个小酒杯,看着被雪沫子打成了两个雪人儿的胡子和丁畅,笑得咯咯直乐呵。

“盈盈,别唱了。”

屠峥上前就夺下那个小酒杯儿,其实这已经没用了,姑娘虽没醉,可是这时候的控制力变弱了,身上泛出的不是酒香,而是浓浓的莲花香,在这清冷的雪山夜里,闻着格外沁人心脾,振奋精神。

“呀,这,这是……怎么长出小草了?!啊,那不会是……”

老向导在看到草时还觉得大概是喝酒喝多了,眼花了吧,忙去揉眼睛,可眼睛才揉到一半,就看到面前开出了一朵儿花,空气里竟然还有花香。

很快,众人看到自己之前坐的篝火堆都被绿葱葱的草掩去了,整个空地上的雪沫子正在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绿草茵茵,红花飘飘。

若是他们这时候回头看看被屠峥掬着进帐蓬的女子,就会看到她脚下所过之处,开出了一朵朵重瓣小青莲,但因青莲毕竟非凡物,很快就因为女子的气息不稳而迅速凋谢消失掉了,但当任莲盈被关进汽车里时,车身都晃了两晃,原来是他们的车下竟然生出一片青草,一颗青草的力量也许不算什么,但一下子长出那么多,还带着长长的藤蔓时,响动就不是一下下的了。

“啊,啊,那,那是……”

老向导觉得自己今晚像是见鬼了,看到汽车那边也长满了草和花儿,而且那些植物似乎像疯了似地朝四周漫延开去,简直就像观音瓶中的灵水落地,万物生长!

能有万物生长的力量,这不是神是什么啊!

“老爹,你,你喝醉了,眼花,都是眼花。来来,咱们睡一觉,这就好了,就好了。”

胡子和丁畅一个拉一个推,双双将老向导扔进了另一辆车里,回头再看一眼篝火处,都觉得像在做梦,齐齐揉了一把眼睛,就被韩笑一人拍了一巴掌。

“发什么呆啊!快去睡觉,回头你两还要守夜。”

两男人对看一眼,还是胡子留下了。

他蹭到韩笑身边,嘀咕,“韩笑,那个……”

韩笑侧转过身,瞪他一眼,“什么?”

“呃……”

一对上这双清冷的眼,和着身后那片诡异的绿草茵茵,胡子突然就不知该说什么了。

其实,要是陈风在的话一定会说:这还说什么,直接行动啊!亲了再说!

“嗷嗷嗷,嗷嗷嗷……”

夜里,只余下小卷毛偶时躁动叫饿的嗷呜声儿。

……

然而,这一晚却并不太平。

远在后方的那两队人马终于遇上了,几言不合,就打了起来。

混战之中,有人开了一梭子弹,立马就被领队的抽了一巴掌。

“疯了是不是?说了不准开枪,这要是引起雪崩,还玩个屁啊!咱们都要葬送在这里了。”

那开枪的小弟吓得直点头,最后双方只能抽刀子填命去。

那时候,孙宝荷在迟昊的队伍里,她和陈东东单独开了一辆车跟上的,车上装备齐全,都是陈东东为她准备好的。本来她还在抱怨任莲盈没事儿跑这天寒地冻的地方干嘛,就被那一梭子弹吓了一跳。

她一下从放平的副驾位上弹起来,“怎么……出什么事儿了?”

陈东东将方向盘一打,就绕出了大部队的车阵,朝前方冲了出去,很快就将交火的两队人马甩在了后方。

孙宝荷看着这情形,有些担忧,“东东,我们扔下他们是不是不太好呀?你不是说三哥这人做事狠辣无情,要是咱们这样子……”

陈东东不以为然,“咱们的敌人是任莲盈,可不是参和他们两房的狗咬狗。”

孙宝荷还是不太明白,问另一伙人是谁?

陈东东道,“就是那个报警要抓你,把你逼到这西南雪山,你那个同父异母的大哥,孙瑞。”

“啊,他……他也来了?他来干什么?来帮任莲盈他们吗?”孙宝荷这一听脑子就飞快地转了起来,“我就知道,任莲盈那小贱人不简单,当初肯定借机在碧城时就勾搭了孙瑞那个狼子野心的混蛋。我知道,当初我会被赶走,也有他的手笔在。哼,早知道我就该给他背后来一枪,反正他从头到尾也没当我是哥哥。”

陈东东听得直皱眉头,觉得眼前的女子似乎越来越不像他当初认识的那一个温柔清纯惹人怜爱的小孤女了,倒是越来越像孙家那些汲汲营营、自私自利的家伙。也许是她这两年来过得实在不如意,总是被任家的那个女子压在脚下,也许这一次若能顺利完成她的心愿,他一定要带她离开这个糟糕的地方,远离这些人和这些事,让她回到曾经。

可惜陈东东根本不知道,孙宝荷根本就不想离开帝国。

两人的车很快进入了密积的树林中,路途变得极不好走,也不好看路,为免危险,两人还是决定先歇上一晚,隔天天一亮就跟着追。

“哎,东东,你帮我搔搔,我后背有些痒我够不着。”

睡觉时,孙宝荷就觉得浑身不舒服,蹭了半晌又够不着,陈东东欺上前,帮忙抠了抠她的背,就忍不住偷起香来,两人嘻嘻哈哈地磨蹭起来,衣服也没褪,就着办了事儿。

事后,陈东东东抚过孙宝荷的背时,摸到了一掌湿意,抬手一看,都是些粘腻的液体也不知道是什么,心头跳了一跳就想看孙宝荷的背,但是孙宝荷直嚷着冷,忙着将衣服穿起来了。

车内灯光太暗,陈东东也没看清,似乎女子的后颈脖子上有什么暗纹。

孙宝荷只道,“看什么看啦!一定是你刚才用力太大,把人家背都抓破皮儿了。好困哦,我要睡觉了,明天咱们早点起来去追任莲盈。你说,三哥会不会被我大哥灭掉啊?”

两人聊着天,很快就把这件事给忘了去。

然而,那时候病毒已经开始疯狂繁殖,并且正式进入了传染性最高的时期。

……

一夜无梦。

隔日,任莲盈就被一阵低低的咳嗽声吵醒了。

从睡带子里爬出来,身边的男人早已经不在了,摸了把被窝,显然离开有段时间了。

哼,都不叫她。

她迅速穿戴好,经过一晚,车窗内都是白白的雾气,她一边穿衣服,一边抹一抹雾气,发现车子外的窗檐子上竟然都挂起了冰溜子,心下一动就去看相机,电量已经冲满了。

于是立即换了一张新的储存卡,挂上脖子,就开门下车。

“哇呜!”

一开门,寒气便扑面而来,她立即将领口拉高高了挡住了脸蛋儿,只露出一双眼睛,也立即用护目镜遮住了。

这山里的清晨真是比夜里还要冻人几分,但是空气非常清新,而且阳光从山头一侧爬出来,照得整片树林都闪动着晶晶莹莹的光芒,真是说不出的美丽,壮阔,令人目眩神迷。

她仰着脖子转圈圈儿,拿着相机拍不停,一不留神儿脚下就踩到了什么滑溜溜的东西,往后倒,幸好一只手臂及时伸来将她稳稳接住。

咔嚓!

镜头里,一张男人的俊脸,衬着一片银装素裹的碧蓝天空,视觉冲击力真不错。

“起来了也不知道喝杯热水,暖胃醒神。拿着!”

屠峥将手上刚热好的水塞过去,任莲盈笑笑,享受起老公的体贴来。

喝完水,就听到一片笑闹声儿,看到丁畅正跟胡子打雪仗,立马扔掉杯子就奔了过去。

“盈盈,慢点儿!”

屠峥无奈地唤了一声,看着姑娘脚下直打着滑儿,好几次看着就像要倒下去了,偏偏又给她稳住了,硬是让她跑上前扑住了韩笑。在众人之中,还有一只毛绒绒的小东西嗷嗷叫个不停,跟着他们追来跑去,玩得不亦乐乎。

一边,老向导看着这一幕,笑着直吐烟圈圈儿。

屠峥还是一队老大,只能在一边忙着给众人准备早饭。谁叫他昨晚抱着爱妻享受了大半夜,也没守多久的夜,今儿的餐食都由他负责了。

“嫂子,你昨晚真喝HIGH了啊!那展示的神技,可把队长吓坏了。”

“神迹?”

任莲盈被说得一头雾水,丁畅用下巴撸了撸篝火边,虽然已经被一夜的雪沫子掩去不少,但仍然能看到零星几颗小苗苗。竟然还有一朵红花,蔫头搭脑儿的支在一片雪堆里。

她惊讶地上前探看,恍惚之间忆起头晚的事情,暗锉锉地咽了把口水心想幸好不是在城里,身边都是熟悉她情况的人,倒也不用太担心。便伸手碰了下那已经开始凋谢的小红花儿,没想到刚一碰到,花儿就像重新注入了生命一般,长茎打直了,叶子一下充饱实了,还慢慢又长出新的叶子来,整个花盘儿慢慢褪去了之前的衰败之气,花瓣慢慢舒展开来,向着太阳展露出旺盛的生命力来。

一颗露水,顺着抽出的新叶茎,慢慢地,慢慢地,滑落进雪水里,在那里滴出了一个小洞洞,洞子里的黑土露出来后,立即冒出几个绿绿的小点儿来。

看得任莲盈立即起身,就想用脚毁尸灭迹了。没想目光一下聚落到三步开外的一片雪堆上,她的眼睛不知何时已经化为莲眸,便在那晶晶莹莹的雪堆上看到一朵盛开的雪莲花。

她不自觉地走进了,同时另一只手拿出了小撬子。那是一朵雪白里透着淡淡蓝光的花儿,花瓣并不大,大概只有两指宽,层层叠叠,远远看着就像一片针叶似的,叶尖儿上都缀着一颗珍珠似的水滴,美得难以形容。

她真想把它拍睛来啊,可惜必须先从那佛国净土里摘到现世,才能拍,但是摘回来后,多少还是会受现世红尘的污染,效果就没有在那片净土里待着强了。但对于红尘里的普通人类来说,却是如同仙丹妙药般的东西。

她小心翼翼地用撬子拨开雪泥,一点点抽了根系,因为她特殊的力量,神识可以感受到植物的感受,若是拉到重要的根须时能感觉到植物的不舒服。

颇花了些功夫,中途听到屠峥叫了她两声,才把雪莲花挖了回来。

那时候,这看在老向导的眼里就很是奇怪,怎么那姑娘对着一片光秃秃的雪地挖个不停,这是在挖什么呢!

等到任莲盈转过身时,手上霍然多了一个冰晶般透明的蓝莹莹花朵时,众人都惊讶得瞪大了眼。除了熟知的人是在为那朵雪莲惊奇,老向导觉得这姑娘许是真有什么神奇的力量,竟然能从雪堆里挖出这么个一看就是宝贝的……药草?!

“你们看,我采到什么了,这是佛莲,真正的佛佗的青莲啊!天哪,好冰哦!”

屠峥连忙从车上翻出早准备好的盒子,让任莲盈将青莲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这一下,两人眼中同时看到盒子里浮出一团团漂亮的彩色灵气团。甚至,还能感觉到青莲进入小小的盒子时渗出的一丝不满的情绪:这么小啊,真是挤死花了啦!

然后任莲盈就介绍了这雪莲的药用价值,道,“这个东西的止咳平喘,消痰化气的效力,比过吃几坛子琵琶膏效果还要好呢!”

她立即看向一旁的老向导,“老爹,回头我给你做这个雪莲膏吃吧,吃了你的这个老毛病就可以彻底治愈了。当然啦,你还是要少抽些烟,不然还是会复发的哟!”

老向导一听,心下感动不矣,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那个女子的女儿也会在第一时间想到给他治这老烟嗓子,忙摆手道,“不不不,不用了。我这老毛病又死不了,当年你妈妈都帮我看过了,还给我开了个老方子,这些年下来我都好多了。还有啊,你妈还让人给我寄了这种电子假烟,我这些年一直抽的都是这个。呵呵!就是个习惯,其实冒出的都是水蒸气儿,哦,味道是模拟烟叶,其实是香精油啊!”

任莲盈一听,心下微微恻动,不由放缓了声,“老爹,你说我妈妈当年也……你见过他?”

老向导点点头,目光变得遥远,“是呀!你妈妈当年来,也是我给她当向导的。那可真是个好姑娘啊,就和你一样。对了,你这个雪莲这么珍贵,就别浪费在老头子身上了,回头拿去救更重要的大人物吧!”

任莲盈也没坚持,心想事后做成了雪莲膏肯定要送老爹一份的,不为别的,就为当年今时的这份难得的缘份和心意。

众人再启程时,车没开多远,就再开不动了。

“峥哥,莲坠在发热了,应该距离这里不远了。”

于是,众人不得不下车开始步行。

胡子便要老爹留下了,“您那么大年纪了,就不用跟着咱们去了。您在这儿帮咱们把车守着,要是有什么人出现,哪里也别去,也别开门,就藏在车上,这枪您留着护身用。”

老爹一听这茬儿,就知道情况不对劲儿,忙道,“不行。我必须跟着你们去,我不管你们还有什么事儿,但这次我要帮那姑娘护着她女儿,我不想再带着后悔进棺材。胡子,这事儿你不能拦着老爹我。再说,那后面放枪的人要真追上来,我比你们都熟悉这里,我还知道一些藏身避险的地方。别看我老骨头一把,雪地里你们也不一定跑得比我快。”

正所谓强龙难敌地头蛇。

最终,在老向导强烈的要求下,众人只得随着老向导的意思。

任莲盈也很担心老人家,便拿了一瓶带莲露的水给老人喝。老人也不客气,喝了一口后就大赞这城里的矿泉水果真好。众人心下暗笑,能不好嘛,那可是能让这冰雪之地万物复苏的神仙水呐。

……

那时候,经过撕杀的两队人员,死伤都有,染红了一片片的雪地。

之后迟昊的人怕把人跟丢了,便开了车先撤了。

迟昊给的指示,“跟着孙宝荷那两个,到时候瞅准了机会就下手,一切过错都推到那个蠢女人头上,这么好的替罪羔羊,咱们不用白不用。”

迟昊的领队人十分高兴,一声遵令后,就打开了他们的追踪器,一边器着,“这两小狗日的,昨晚丢下咱们就跑了,以为真跑得出咱们的手掌心嘛!嘿,距离不太远,前面六公里的位置,现在赶过去,争取今天收拾干净他们,晚上咱们就能回自己的香被窝里抱妹子了。”

一众人很快没入了深林中。

距离他们并不太远的另一支车队里。

孙瑞这边的人请示了老板之后,也暂时偃旗息鼓,慢慢跟在了后方。

“大少,我们损失了两个兄弟。还是让他们逃了,他们应该是急着去追任姑娘他们了。我们在路上没看到别的队伍,看来,任莲盈他们是真的只有四个人,一个老头儿。”

孙瑞想了下,觉得不该如此,但此时看来,自己也该再多派些人,“你们小心点儿跟上。尽量不要再跟迟昊的人发生冲突,到时候只需要保护好任莲盈就行了。还有,确定她找到那月光花,一并带回来。”

“是。”

孙瑞挂上电话后,回到病房,就看到母亲在喝粥了,气色已经比前几日刚抢救回来时好了不少。

白静说,“你给你爸打电话了没?他都一天没来看我了,不会是出什么事了?”

她还是担心丈夫在自己被害这件事情上受什么牵连。

孙瑞道,“妈,你不用担心。我告的只有顾水华母女,我爸不会有事儿。他应该是回碧城去清理他和顾水华在商务往来上的一些资料文件。呵呵,你瞧,我爸就是这么现实。不过好在他没有跑来跟我求情放过那对母女,我也可以给他行点儿方便。”

白静叹气,“小瑞,你怎么这么说你爸啊!他怎么也是你爸,而且……”

孙瑞停下削苹果的手,“妈,我不管家族老人们跟任家有什么恩怨,为什么总要跟顾、任两家做对,牵扯不清。但现在时代不同了,我要走自己的路,就必须跟他们过去的那些恩急斩断关系。现在任莲盈已经跟屠峥结婚了,屠家是什么家族,跟这样的家族,咱们一个偏居小城的家族能与他们相比吗?咱们的元首可也是姓屠的,我想你应该知道。咱们不交好就罢了,但至少不能结仇树敌。若是能有机会交好卖个人情,那是再好不过了。”

白静知道儿子说的都没错,看着儿子这般日渐成熟稳重、自信强势的模样,她悄悄松了口气。在这个孙家里,她一直觉得自己其实就是个外人,所得的一切都是别人的施舍,只除了这个优秀的儿子。

“好,妈都听你的,你想怎么做,妈都支持。还有你爸那里,他到底是向着这个家更多过那两个女人一些,所以有必要的时候,你也要好好利用你爸那里的力量。别搞得太生份。”

孙瑞一笑,将削好切碎的苹果递到母亲面前,“妈,这种事儿你不用担心,现在你只要养好病,以后让爸陪你出国走走散散心。”

“好。”

……

那时候,迟昊正借着米爷提供的交通便道,大肆运输自己新刮来的一批走私品,有古董字画,玉器铜鼎等等。

同时,那批被抓起来的学生或游客都被装箱出发,运去了西北。

他自己则继续坐镇西南,在母亲的大别墅里享受美味儿,和女人们的伺候。重点关注都落在了雪山那边,想着要不要亲自再去会一会屠家三少,顺便把那个漂亮的任家女儿抓回来送给米家的废物做礼物。

然而,这日午时才过,一个电话打过来,他差点儿被女人喂进嘴里的一块香瓜给噎到。

“你说什么?”他气得一脚踢飞脚边匍匐的女人,女人撞在身后的厚重的老楠木长几上,发出痛苦的一声低哼,桌子也摩擦出刺耳的响声。

“老大,点子被挑了,基地都被烧了。那些特种兵突然冲进来,我们完全没有察觉,我估计他们是跟着那批刚送来的新人追踪过来的,老大……啊!”

电话里,砰砰的枪声,还有巨大的爆炸声,不绝于耳,夹着人们的惊叫声儿,还有男人低沉有力的喝斥声,狠狠地击碎了迟昊本来还一派悠闲的精神,之前一直稳操胜券的自信在这一刻彻底破掉,方知上了当!

本来西北那处的秘密基地的事务,可算是他整个毒品线上的最重要的一环,从他在国内被通缉之后,很多时候都爱待在那里。他的东山再起,就只有靠新制出来的仙人遥。好在几翻折腾,条子们一直不知道他的仙人逍是怎么制作出来的,有这配方,他多的是机会。

本来他该跟着押送人牲的车一起去西北的,可是因为屠峥现在西南这边,他最恨的就这个盯着自己坏了自己好事的男人,这次想着说什么也要灭了他。没想到这种心思却被屠峥利用,亲自当饵,吸引他,从而声东击西,把他的西北基地给彻底挑了。

“该死的,屠峥,老子要杀了你!”

迟昊气得跳起脚就往外冲,边走边招呼下属,就要积结所有人手杀去雪山,短短十分钟不到,十多辆越野车,百多号人就集结起来,算是迟家老巢这边所有的人手了。

迟四婶一听到这么大阵仗,忙跑了出来,抓着儿子问缘由。

迟昊哪有心情跟母亲说这些,跳下高台就要离开。

迟四婶又急又气,抓住了迟昊的一个心腹问明情况,急道,“胡闹!都知道人家设了陷阱黑了基地,他还追去雪山,万一还有陷井不是等着被别人抓吗?!快叫他回来!”

“是是,四婶,您别着急,我这就去追老大回来。”

那人一溜儿跑了,可是心里想的是,现在老大正在气头儿上,要是叫他回撤的话说不定第一个吃枪子的就是他。他可不傻,才不会在这节骨眼儿往枪口上撞呢!再说了,这里是西南地界儿,对方不可能从当地调到帮手,就算有也不可能及时赶到雪山,赶来了,估计人都死绝了。

其实,迟昊想的跟这个心腹是一样的,认为在西南这片地界儿,自己就是王,一切他说了算。

当迟昊带着大队人马冲过了那道木蒺藜栅栏时,一条消息也在第一时间传到了西南总军区这边。

顾州,顾稼树的亲爹,刚收到自己派出的特种小队发回来的消息,称他们已经进入雪山,找到了任莲盈等人扎营过的痕迹了,微微松了口气儿,就有人大叫报告冲进了屋。

“报告,军长,刚才我们收到屠少校传来的消息,称西南旅游城那边有人带着十多辆车,车上载着不少人,都有武装配备,冲进还在封山的雪山了。您看,那里距离咱们这里有1个小时的飞行时间,是否需要调用当地的力量去支援?”

顾州冷哼一声,“当地的力量?哼,要是当地的力量要是管用的话,根本就不会养出这么一知无法无天、敢光天化日持枪行凶的恶贼来。”

通讯兵闻言,脸色就沉了下去,还多了一抹担忧。

这时候,顾州家里的电话又响了,一看来电正是陆盛喆,他皱着眉头揭起来。

“顾州,盈盈在雪山那边,我想过去,你能安排一下让我坐直升机直接过去吗?我想去看看青芙。”

任青芙这个名字,一直是他们顾家男人的刺儿。

陆盛喆这些年也不会轻易提起,但今日这么直接跟他这个大舅子提起了,他自然不能等闲视之,而且这个时间似乎是太巧了点儿。

“好。我派车来接你,我也要去看看,到底什么人敢在老虎眼皮子下撒野!”

说完,顾州戴上军帽,拿起军大衣,大步走了出去。

……

这边陆盛喆挂上电话后,就等着顾州的人来接。

陆父也坚持要前往,并且连衣服等都准备好了,陆盛喆本来是想阻止的,可是老人十分坚持,想想老人时日无多,他只能忍痛点了头,料想稍后顾州那边也要琢磨一番。

两人在酒店大厅等人时,孙子誉出来看到了他们。

“盛喆,你……”

当他看到陆父时,目中一闪而过的心虚,立即别开了老人探究的眼眸。

陆盛喆却故意做了一番介绍,“这是我父亲。爸,你应该认得出来,这是我同学,孙子誉,孙家现在的大家长。”

陆父一听孙家二字,面容明显一颤,目光直直盯住了孙子誉的脸,像是要将之盯穿了似的,那眼神又狠又重,带着说不出的激烈情绪,看得孙子誉就想借口离开。

“等等。”

陆父开口,带着咳嗽后黯哑的嗓音,一字一顿道,“孙家的,你们冤我这么多年的帐,该好好算算了。你回去告诉你家的老爷子,还有那位老太爷,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他们做过什么肮脏龌龊的勾当,终有一天会大白天天下的!”

孙子誉吓得脚步一个后撤,背后浸出一层冷汗来。

“伯父,您……说笑了。咱们两家相交向来不亲,哪来的冤枉,哪来的勾当一说。呵呵,我就不陪你们说笑了,我还有事儿……”

他转身欲走,就听陆盛道,“孙子誉,你是想把顾水华跟你的那些经济往来证据都销毁掉吧?呵呵,可惜你还不太清楚她的性格,她会那么容易让你在这件事情上抽身抽得干净吗?要是她自己不保了,她也一样不会让跟她有关的那些人过得舒服。尤其是你!”

这下,孙子誉可挪不动脚了,他没想到陆盛喆一眼就看出了他回来的意图,“盛喆,好歹你跟水华还是夫妻啊!”

“夫妻?!”陆盛喆冷笑一声,“你大概不知道,我和顾水华只是在明面上办了一次婚宴,但我们之间即没有财产往来,更没有法律承认的关系。我想她会答应当年那场婚姻,骨子里大概还盼望着你能幡然醒悟,想起她才是你的真爱,来抢婚吧?可惜……”

孙子誉脚下一个趔趄,竟然无言以对。

这时候,一个军人跑了进来,陆盛喆扶着父亲就往外走,没有理睬孙子誉一瞬间变白的表情。

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孙子誉,你才是欠了顾水华最多的那个人,你的下场,慢慢偿吧!

……

雪山。

任莲盈由着宫莲的指引,慢慢靠近了母亲当年失踪的地方。

同时,她又发现了问题,“峥哥,我感觉要近了,可是这里的地貌风景和我当初在回忆里看到的,差异很大。”

“那是。过去十几年,这里受地震影响,多少会有一些变化。”

任莲盈想想也对哦,同时又感觉胸口的热度又提升了,并且有一个声音仿佛在说“就在这里”似的,她看看前后左右,都被大雪和树木遮挡着,似乎地面更厚实了,可不太好找的样子。

幸好他们带了专门撬雪的工具,都由胡子背着。

可是,她一直寻找的“月光草”,到底在哪里呢?这一路上,她都没发现类似的药草,却挖到了好几朵雪莲。

这时候,老向导看着天,道,“哎呀,咱们得尽快了,看这天色,晚上会有暴风雪啊!”

众人一听,也加快了速度。

任莲盈感觉就在脚下了,但又不是特别确定,便教屠峥帮忙打了个掩护,说是去方便,而顺势放出了灵体,钻进地底去寻找。

一出窍后,任莲盈就没有那种冷死人的感觉了。觉得舒服极了,像是来到了天堂一样。而正好太阳也被乌云遮住了,不会损耗她多少灵气,她对准了胡子下撬的地方,一头扎进了地下,果然看到牵牵绕绕的一片大面积的树木根系。

由于木克水的性质,她下得有点儿慢,但比起人力挖掘自然是要快多了。四下探寻了一下,感觉着宫莲的反应,她兜了几圈儿,渐渐靠近了那个黑暗中隐隐散发着光芒的小点儿。

就在那里!

她用力飞了过去,感觉到木腾穿过身体时的特别不太舒服的感觉,当靠近那小光点时,木根似乎一下减少,消失,她像是从一团凝固的液体里脱身出来,跌进了一片黑洞洞的空间。

她忙伸手拣起了那块半露在雪堆里的断瓣,对着宫莲接了上去。

这一刹,就像当初在老家小四盒院里一样,一股念力从宫莲中激荡而出,刷过了她的灵体,以她为中心拂荡而出,而身在雪面上的人也感觉到了这种奇特的波动。

屠峥对此十分清楚是什么,当那种能量波动涮过身体时,再一次感觉到身体里的什么杂制被带走,整个人都觉得像刷新一一遍,觉得格外地轻松起来。

与此同时,连同四周的物什都被震动,头顶似乎一下子砸下一大块雪,穿过了她的身体,微微露出了一道天光,直直投入了黑黑的洞底。

不知道这黑洞被埋了多少年,第一次被光照了进来,仅仅不过巴掌大的洞底,似乎有什么东西被一层薄雪掩盖着。

任莲盈经过初时的能量震荡之后,感觉整个人似乎又发生了变化,若是她此时有小镜子的话,就会看到脖子上那狰狞的红斑又褪去了一些,而今只剩下极浅的一层印子了。并且眼中的莲华从最初的墨紫,颜色又浅了一层。

同时,周围的一条条枯树根竟然有小绿芽从里面穿了出来。

她的目光直直盯着那片雪微微隆起的事物,慢慢的,探出身子,心脏没由来地砰砰地狂跳着,不敢确定自己看到的是什么,若是自己期待已久的那个人,会是什么样子?一具尸体的模样吗?!

奇特的是,当她靠近时,那片微微隆起的薄雪慢慢融化掉了,露出了掩在下的一具人体,连她身上的衣物都能看出来是属于很多年前的款式了。

妈妈!

任莲盈最后一刻鼓起勇气趋前,看着被灵气照亮的人。

女子紧紧闭着眼,发丝有些凌乱,像是等着人来为她捋顺一般,表情和动作,都是静静沉睡的样子,而看她的模样竟然与生前没有多大的变化,五官,眉眼,都如任莲盈幼时记忆的模样,仿佛如生。

“妈妈?!”

这一瞬间,任莲盈觉得母亲似乎没有死,也许……也许……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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