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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下暖烘烘的, 眼睛却更热，酸胀的眼皮怎么也睁不开。
知柚抓着被角呜咽，喉咙发涩, 耳边焦急轻声的低喊渐渐清晰, 她这才从梦魇中醒过来。
“柚柚！”陆格握着知柚的手, 伏在她身侧不断叫她的名字。
方才还未醒，他便感受到怀里人的不安分，抽抽嗒嗒，像是在哭。
陆格睡得不深, 立刻便清醒过来。一低头，看见知柚紧闭着双眼, 眼角却溢出泪来。秀丽的眉毛蹙起，指尖抓着他的衣角不放。
静悄悄的屋子里，知柚口中的低喃声也变得清晰。
梦中含含糊糊，陆格却听得真切。
“陆格…”
她在叫他的名字。
陆格轻晃了知柚的肩膀, 急切地将她叫醒, 对上一双红彤彤的眼睛。
“柚柚, 我在。”陆格沉着张脸, 指腹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
恍惚不清的视野里，知柚慢慢看清楚了陆格的脸, 指尖上熟悉的温度让她觉得心安。
此时天还没亮，房间里黑乎乎的, 陆格一手挡在知柚眼侧，一手摸到床头开了灯。
床头灯是淡淡的暖黄色, 并不刺眼, 他还是下意识地去遮。
然而手腕上却覆上了一层温软, 是知柚的掌心。
“陆格。”知柚还带着些哭腔, 鼻音糯唧唧的，看着有些可怜。她拉住陆格遮在她眼边的手，挪开了些，“我想看你。”
陆格愣了下，心间一窒。而后，修长的手指蹭入知柚指缝，柔声道：“好，柚柚想看多久看多久。”
清晰凌厉的五官，在昏黄的光影下显得柔和。
许是在梦中醒来的缘故，陆格眸色不太清明，像盖了层薄雾。
知柚捏着陆格的指骨，梦中低落难过的心情慢慢变得和缓。
摸索着从床上爬起来，知柚被陆格圈在怀中，腰后的手臂坚实有力，鼻息间男人的气息清淡好闻。
“陆格。”知柚低低地叫他的名字，有些更咽，“我、我做噩梦了。”
边说着，尾音又发了颤，脸上惨白，眼泪又要往下掉。知柚抬眼看着陆格，有些委屈地朝他伸手，去环他的脖子。
陆格低下头，方便知柚抱上来。
“别怕。”陆格的手掌摸着知柚的后脑勺，抱着她安慰道：“只是做梦而已。”
耳边男人清沉的嗓音入耳，知柚舒了口气。她埋在陆格的颈窝里，手臂搂得紧，“陆格，那个梦一点都不好。”
“在那个梦里，我们两个从来没见过。”
“然后，我嫁给别人了。”
知柚嗓子发紧，肩膀一抽一抽的，“我过得一点都不好…”
听到知柚说她嫁给别人时，陆格的眸光冷了下来，手不自觉地加重了抱着知柚的力道。
“我不会让你嫁给别人的。”陆格声音喑哑，眼神阴鸷，一字一句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谁如果敢碰你…”
话没说下去，知柚却能听懂他没说完的意思。
没来由的，眼泪愈发控制不住，知柚感觉到自己被人按着，几乎要嵌进他身体里。
“我还梦到，你在梦里都不理我…”
“不仅不理我，还、还说我挡道…”
知柚吸着鼻子，扑簌簌一张脸，越说越委屈，干脆侧头张口就咬在陆格脖子上。
咬得并不重，麻酥酥的。
颈上湿滑，都是知柚的眼泪，陆格不躲，就保持着那样的姿势任她发泄，“是，我不好，柚柚想怎么咬都行。”
然而知柚又怎么可能下得去重口，她舍不得。
在陆格肩上趴了一会儿，知柚松了手，退开些距离，抬头去看他脖子上的牙印。
浅浅的痕迹，一圈儿红。
知柚伸手摸了摸，问他，“疼不疼？”
明明自己在梦里受了委屈，还反过来关心他。陆格把知柚的手握住，凑在唇边轻吻，“不疼。”
“还气不气，原谅我了吗？”
一本正经，完全是副认错的模样。
知柚抿抿唇，“不气了，本来也就不是你的错。”
小脾气发完了，知柚开始反思，“梦里我和你又不认识，倒是也可以理解。”
“而且…”知柚突然有些心虚地撇开眼睛，“而且我嫁给别人了，我也不好…”
小姑娘还红着眼睛，睫毛湿漉漉的，开始数落起自己来。
“柚柚怎么还为我开脱起来了。”
“啊？”
陆格皱着眉，手上的力道温柔，一圈圈地磨蹭知柚的耳垂，字字句句却与动作的和缓反差极强，透着股阴狠，“让你嫁给别人…是我罪该万死。”
“这种错误不能有。”陆格用一种近乎执拗的痴缠目光凝视着知柚，“绝对不能。”
沉郁的气压和深重的气息变化，是知柚可以感觉到的，她没说话，只是再一次伸手抱上去，毛茸茸的脑袋在他颈窝里蹭。
陆格低头，闻着知柚身上的味道，紧拥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