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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皓。”他一句废话都没有。
“哦。”我倒有点儿不知道说什么了。
“今天局里开了一天会,有几个案子要并案侦查,刚散会。”
我心里有点儿回暖了,他这算是在向我解释吗?虽然口气依然有点生硬。
“你,吃过饭了吗?”他使用疑问句的时候很少不用审问的口气的,但是这次居然没用。
“吃过了。”
“那算了,再见。”
“再见。”
“谁呀?”挂了电话白灵问我,“又找你嫂子?”
“不是,你不认识。”我笑了,这是我们俩的一个典故。
上次有个神经病把我烦得实在受不了了,我让白灵帮我接电话,就说我不在,结果白灵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接起电话。
“喂?你找我嫂子有事儿吗?她刚出门,忘带电话了,孩子生病住院了。你有什么事儿,晚上她回来我告诉她。”
然后那神经病就再没来烦过我。
“你说了我不就认识了!”白灵锲而不舍。
“姜长江的高中同学。”
“干什么的?也是飞行员?”
“警察。”
“多大年纪?”
“不知道。”
“叫什么呀?”
“陆皓。”
“陆皓?”正在开车的路景页突然开口了。
“怎么?你认识?”
“不认识。”路景天摇摇头,“只是觉得挺巧的,刚好跟我一个姓。”
“巧什么呀!他姓的是陆地的陆,不是马路的路。”我接着说道,“不过他那个陆比较常见,你这个路倒是比较少见。”
“少见多怪吧你!”白灵插嘴道。
我不能认同白灵的观点,我并不认为自己是少见多怪,相反我倒认为我挺见多识广的。
但是我决定不反驳她,不在她的偶像面前反驳她。
我是一多么有修养的人啊。
临睡前我收到陆皓的信息,“明天飞吗?”
“曼谷。”
“什么时候回来?”
“大后天。”
然后他就再也没信了,没有礼貌的家伙,连句晚安都不会说。
飞曼谷是夜航,晚上起飞,第二天早上才到的,也是个郁闷无比的航线。
不过话说回来,好像也没有哪个航线是不郁闷的,这倒也不是我个人好逸恶劳、不安于本职工作。因为我认识的人当中就没有哪个人是热爱飞行的,还不都是为了混口饭吃。
报纸杂志上写的那些什么“热爱空中生活”、“放飞理想翱翔蓝天”、“天空是我家”之类的东西纯属扯淡!从飞行员到乘务员,从年轻的到年老的,我就没见过一个人热爱飞行的!
我还记得我刚飞那会儿,第一次看见有人接到连飞单的情景。
那天是飞昆明回来,一落地那名和蔼可亲的老机长就接到一张连飞单,结果该机长当场暴跳如雷,连派遣科的十八代祖宗都骂遍了!
我当时就惊呆了,天啊,我决定以后再也不能看见白头发的人就乱用“和蔼可亲”这个词儿了。
不过后来我就发现,接到连飞单,圣人也要骂的,只不过文雅一点的人只骂到十七代祖宗就是了。
这次的主任乘务长就是上次高菲说的那个握住景冈山的手激动地说“您球踢得真好”的那位,没想到今天我又跟这个神人一块儿飞了。
飞机上的人还不算多,正常的餐饮服务后我们就没什么事儿了,主任乘务长溜达到后舱,看看这个瞧瞧那个的,“小伙子,新来的吧?叫什么呀?”
“钱前!我是最新那批的,来的时间不长。”钱前的胸前还挂着实习生的牌子,是个高高大大挺帅气的东北小伙儿。
“钱钱?”乘务长咯咯咯地笑着,“多大了?”
“二十了。”小伙儿憨憨地笑着。
“哟,才二十啊,真年轻!呵呵,那你都得管我叫阿姨了!我刚来那会儿才十八,这一转眼都二十二年了,真快呀!”
“不过您看着可不像我阿姨,咱们俩要是走在街上,别人肯定也得以为您是我姐。”
我在旁边儿笑了,这小伙儿有前途,来的时间不长,马屁拍得倒是不错。
果然,乘务长笑得花枝乱颤,“哪有那么年轻!”正说着,飞机有点儿颠簸,乘务长拿起内话机递给钱前,“来,小伙子,广播一下!”
“不行不行,我哪儿会啊,我不是广播员!”钱前连连摆手。
“有什么不会的!天天听那两句话,傻子都会!”乘务长把内话机塞到他手里,“女士们先生们,飞机现在有些颠簸,请您坐好系好安全带,洗手间暂停使用!就这么点儿事儿,有什么不会的!广播!快!”
小伙儿一着急东北口音就出来了,“女、女士们先生们,飞机现在有些颠簸,请您坐好系好安全带……”忘词了。
“洗手间。”乘务长在旁边小声提醒他。
“哦,颠簸期间洗手间暂停使用,您要是实在着急,您就过来吧,不过您过来也没有用,因为门儿是锁着的。”
小伙儿想了想又接着说,“颠簸期间请不要按呼唤铃,因为您按了也没有用,我们是不会过去的。”
“他也真睡得着!”方雅玲绕过钱前坐到我旁边。
“都几点了,有什么睡不着的。”我看了看表,凌晨两点半了。
“咱们刚来那会儿,哪儿敢睡觉啊,没活儿都得找活儿干,困得不行了恨不得拿根火柴棍把眼皮儿支起来!他们可好,才来几天啊,就大模大样地坐那儿睡觉!欠管教!”方雅玲压低了嗓门。
“什么叫咱们呀,你比我早两年的,我比他还没早上两年呢!”我笑了,看那小伙儿睡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不知道梦见什么了。
说实话,我挺讨厌客舱部这种论资排辈的规矩的,都是平级的同事关系,就算比人家早来个一年两年的能怎么了,有什么必要欺负人呢!
我刚来那会儿也被人支使得团团转,可我没心理变态到把这种作风代代相传的程度。
“哎,你知不知道有个737机长走了?”方雅玲开始新闻联播了。
“不知道。”我也同样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飞夜航都碰见她这个大嘴巴。
“这你都不知道?”她鄙视我,“他因为嫖娼被停飞了,后来不知道怎么又调到别的航空公司去了。”
“哪个航空公司?”
“说起那个航空公司啊,那才真叫一个藏污纳垢呢!什么人他们都要,前两天他们还有一个机长在外地过夜的时候赌博给人家假钱,被人家砍死了!”
“啊?真的?”我不得不承认,人都是有这种八卦的天性的,要不哪来那么多娱记,我觉得方雅玲就已经具备了一名优秀娱记的潜质了。
“当然是真的!你知道他们听说咱们调过去这个机长嫖娼以后怎么说吗?人家说,嫖娼?那说明身体好啊!要!为什么不要!”
“哈哈哈。”
“你还真别笑。”方雅玲接着联播,“这有人嫖娼不奇怪,咱们单位还有人出去坐台呢!”
“别逗了。”我觉得她说话越来越没边儿。
“真的啊!你怎么不信呢!穿便装是一个价儿,穿制服是一个价儿,带登机证再加五百。”
“那你怎么能知道?”
“有人碰到过!咱们单位的飞行员出去点小姐,结果进来一看是咱们的乘务员!俩人见面儿先是一愣,接着还打了个招呼,飞行员说,‘你在这儿干呢?’乘务员说,‘你来这儿玩?’然后乘务员转身出去了,飞行员重新点了一个。”
“不会吧!干吗呀?缺钱吗?”我想不通。
“谁知道!可能有这爱好吧!”方雅玲不屑地撇撇嘴。
我无语,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