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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哟,绕了一大圈子,你就要钓我这句话。太爷爷老了,不中用了。设一个局,小赌怡情罢了。谜是有生命的,一旦解开,就像人死了,谁还记得呢,太爷爷就像是郎中,随时开出药剂,我乐此不疲。”顾雪之眯着眼道:“上次,我看到安安看你的那个眼神,就发现我曾孙儿很有女人缘,有女人缘的人才解得开这个秘密。”
邓钟白了他一眼:“你又老不正经了。我走了。”掀开被子,跳下床,提了靴子就走。
当早晨第一抹阳光洒在坡上,邹渐感到心里比肩上更轻松。他有理由相信,非花楼就是一个谜,谜就有谜底,虽然姗姗来迟,却来得异常迅猛。在谜揭开的瞬间,他甚至微感失望,似乎谜比谜底更沉重,如进入书房的字画更有回味。现在一切都过去了。
他回头望着坡下安静的庭院,每一棵树,树底下的石弹路,就像手心里的纹线一样心知肚明。当他得知所有这一切不过是遮人耳目,他在整个骗局中,无可避免地成为不可缺少的一环时,他就决定离开这儿。当然,他必须离开,非花楼就像揭去了锅盖的一锅沸水,无法安宁,动辄伤人。
他回到院子里的时候,顾雪之象前两天一样,起来的很晚,总忘了扣上腋下的纽扣,胸襟斜批下来,靠在椅子上,与其说是晒太阳,不如说是看对面的山峦,一寸一寸地看。听到有人过来,把头一侧。
“老爷。”
邹渐急忙道:“老人家,邹渐担当不起。”
“昨晚的事,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就当是听到外头卖桃子的,咱们谁都别提。” 顾雪之转过头,眼睛闭上,昨晚折腾到半夜,懒洋洋地似乎没睡足。突然又冒出一句:“你打算今晚就离开?”
邹渐道:“是的。”
顾雪之又睁开眼,看着头顶的树荫,树荫里藏着巴掌大的一块天,道:“你跟你父亲不一样,他太自以为是了,不知世事不过一局棋,是棋局,就有结束的时候;棋局没完,做棋子的就不要跳到局外去,那是死棋。”
提到自己的父亲,邹渐很怅惘,道:“父亲乃性情中人,他的弱点是知道安宁之唾手可得,却不知安宁跟午睡的梦何等相似,最容易惊走。”
顾雪之“哼”了一声,道:“你未必了解他。道理很简单,是棋局,就得按规矩下。他毁了规矩。”
邹渐道:“那么,现在呢,难道棋局并没有结束?”
顾雪之道:“我看你是厌恶这样的生活了。你是护刀人,只有听到了宝刀的下落,你才算是完成了使命。当年破水是唯一的知情者,只因为他不肯泄露我俩的行踪,便被人肆意诋毁,终于身败名裂,圈禁在唔明山中,凄凄凉凉过了三十余年。当然,你可以离开此地,做一个护刀人,完全是自愿的。”
破水先生本是华山派掌门人,当年号称武功天下第一,但他行为怪诞,放纵性子,买了十几个貌美的侍妾,每日里纵情声乐,把华山之巅论道演武的飞雨阁弄得酒气熏天,歌舞升平。其名声恶劣,邹渐早有耳闻,不觉问道:“你是说,破水掌门也是一个护刀人。”
顾雪之道:“就咱们几人,休想护得宝刀周全。当年,我和你爷爷不过是最接近宝刀的人,得名声之先而已。”
邹渐叹道:“也许我这辈子都打听不到它的下落。”
顾雪之嘿嘿笑道:“你不想,有人想。”
邹渐惊道:“你是说钟儿?”
顾雪之指着天道:“所谓天意,就是圆满的意思,这个人选,除了钟儿,还有谁更合适?你呢,会有人大老远地赶来找你,或许就在这两天,或许多年以后,我不知道,你自己好生应付,这也是你邹家该还人家的。”
“找我?”邹渐虽不知凶吉,却来了兴趣,“不知此人是谁?”
顾雪之似乎在自言自语:“你就慢慢地等,她会来的。”
邹渐隐隐觉得来人是受破水嘱托的人,或许在华山深谷听过破水侍妾的琵琶,一颗心渐渐落安稳了。见顾雪之闭上眼不再说话,便道,“那我走了。”
“等会。”顾雪之却有话,“那本书看了吗?这年头,书比人管用。”
邹渐昨晚一夜没睡好,折腾到后半夜,从枕头底下翻出《无袖清风》,题记已经看过,翻到第一卷,开头一段经文与他平时修习的内功口诀,除了文字叙述略有差异外,内容完全一致。平子野所言非虚,正是他爷爷的遗墨。前后一比较,平日所习竟不到全书的四分之一,且是最浅显的部分,凡事入门难,而他已小有所成,顿时信心倍增。
邹渐答应着,转到院子西端来。秋到深处,你很难看到黄叶沙沙飞舞的景致,一路清寥,过了石拱桥,前面空地上没有传来长刀劈空的声音,邓钟并不在这片空地上。
“老爷,太太。”
声音来自墙外。小红神色慌张地跑进大门,向着邹渐大声喊道:“老爷,你快去林子里看看。”邹渐闪身出了大门。 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