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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块巨石,几乎压得陶亚伟透不过气来,但在单位,他又必须装得若无其事。在家里,更不能提及此事,在乖巧的妻子面前,他必须用歌舞升平的假象来掩盖自己的心神不宁。

他知道,妻子如果知道此事,一定也会像自己一样心神不宁的,自己出的错,自己一个人承受也就够了,他不想善良的妻子因为此事而受折磨。

打伤张广志的事,还使陶亚伟看似唾手可得的队长位置,化为泡影。尽管张广志的受伤局里没有追究,但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陶亚伟因此没有做成队长,也因此一直闷闷不乐。

知道事情的原委以后,小敏问陶亚伟,一个破队长,值得吗?不当队长还不是一样干警察?陶亚伟不说话。

小敏又说,张广志的事,既然知道做错,何不当面给人家道歉呢?

陶亚伟终于开口了,想过,但面子上过不去,也不知道那个倔驴,会不会因为自己的道歉而再起事端,把本已平息下来的事又闹得沸沸扬扬。

“真是弄成那样的话,那倒是划不来了。”陶亚伟说。

这个时候的小敏,显示出了她过人的劝人本领。

她张开如簧小嘴,对陶亚伟说:“你们男人就是死要脸活受罪,这和面子有什么关系?真正的强大,是有容乃大,一个男人应该知错就改、虚怀若谷。要不然还配做男人吗?人心都是肉长的,只要你诚心道歉,想必对方会接受的。”

那天,陶亚伟在听了小敏的话后,若有所思。

后来,陶亚伟果然给张广志道歉了,小敏的劝解当然起了一定的作用,更重要的是,他自己也觉得有必要道歉。

公园喝茶后不久的一天,陶亚伟再次见到小敏的时候,显得很开心,见面后的第一句话便说:“事情搞定了。”

小敏被说得莫名其妙,问:“什么事?”

“张广志的事。”陶亚伟说着,便悠闲地点起了一根烟。

“你去他家了?”

“是的。”陶亚伟说。

然后,陶亚伟告诉了小敏去张广志家的经过。

张广志在自己家见到陶亚伟时,很紧张,以为他是来找事的。

陶亚伟说明了来意,张广志冷冷地说,不用。

陶亚伟知道张广志对自己有气,于是耐着性子,解释自己当时是一时冲动,事后也十分后悔,实在对不起。然后,陶亚伟又把准备好的一点钱交到张广志手里。

陶亚伟一席发自肺腑的话,说得张广志也动情了,他拉着陶亚伟的手说,陶哥,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我不该骂你那个……不过我当时不知道,这钱你带回去吧。

陶亚伟按住张广志还钱的手说,兄弟,虽然我的工资不高,但比你好点,你就收下吧。

最后,张广志收下了钱,几乎含泪说:陶哥,你是一条汉子,我服你!这钱我收下。你比阿三那杂种,好多了。

“没有想到。事情就这么简单。”悠闲地抽着烟的陶亚伟,咧开嘴,开心地笑着。

小敏听了陶亚伟的叙述,心里也很感慨,原来人心之间的距离,真的只有一张纸的厚度。

这些事情,严格地说起来,都与小敏关系不大,也都在小敏的意料之中。这些事,在将来小敏漫漫的人生长河的记忆中,或许都会渐渐抹去。

这几个月里还发生了令小敏颇感意外的事,老家的姑姑打电话说,阿杰找到她家了。

这个消息,令小敏很有感触,她不知道阿杰怎么会找到姑姑的家。

姑姑电话里告诉小敏说,阿杰一直在找她,从小敏离开的时候就开始,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停止过,小敏的父母不让姑姑告诉小敏这些,但看着阿杰那可怜又真诚的样子,她不想再隐瞒小敏了,她不忍心。阿杰还问姑姑小敏在哪,新电话号码多少,姑姑不敢擅自做主,没有告诉他。姑姑还问,要不要告诉他这些。

接到这个电话时,小敏哭了。

阿杰,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情意不再,覆水难收,我们之间还有可能吗?你知道这一年多来我都在做些什么吗?

小敏告诉姑姑,不要告诉阿杰自己的电话。

这段时间,发生的最令小敏意外的事是:她怀孕了。

这可让小敏心中大骇。

根据时间推算,是杨尚武的,这段时间,小敏只和杨尚武有来往,陶亚伟当然也有,但陶亚伟根本不具备让小敏怀孕的能力。何况,小敏和除了杨尚武以外的其他人在一起时,都要做最为保险的安全保护,在这事上小敏可是从未大意过。

小敏还能够根据时间准确地推断出,是哪一天和杨尚武在一起时,发生这种意外的。

小敏责怪自己,太贪欢了!

那段时间里,因为小敏晚上无需上班,杨尚武便天天来陪她,和杨尚武在一起肆意激情的时候,只知道他是一个干净的,没有古里古怪毛病的男人。可是他身体的正常,同时也说明他是个有生育能力的男人啊,虽然他是一个农民工,但农民工这方面的能力可是一点不比其他人差。

怎么就忘了这一点呢?小敏哭笑不得。

当务之急,是要去医院拿掉这个孩子。

但小敏怕去医院,上次到医院化验检查时,那股难闻的药水味,已经让小敏恶心了好多天了。她更怕在无人陪伴的情况下,一个人上手术台,一想象那场景,小敏就会想到姑姑家杀过年猪时的景象。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血花飞溅,满地殷红。

这种想象,让小敏不寒而栗。

小敏坐在阳台上,看楼下的花花草草。

虽是秋季,但花圃里照样有花有草,金黄色的落叶铺在花草之间,煞是好看。

好多天不见杨尚武,小敏甚至有点想他。

自从怀孕以后,小敏就不让杨尚武碰自己,杨尚武来了几次,见小敏不冷不热的,以为小敏不想理睬自己了,就不常来。

杨尚武很敏感,同时也是一个有自知之明的男人,只是他误会小敏的意思了。

有几次,小敏甚至从窗口看到杨尚武在楼下踌躇地踱步,但没敢上来敲门,小敏又好气又好笑。

笑的是,杨尚武本事还真不小,居然把自己弄怀孕了,正所谓有心栽花花不活,无心插柳柳成荫,这个一心想让老婆怀孕的家伙,把种子撒错了地。

气的是,杨尚武至今还蒙在鼓里,对自己行为造成的可怕后果一无所知。

风儿掠过花圃,吹得花枝乱颤,卷起的片片落叶,在空中悠悠荡荡。

看着花草的小敏,忽然想到花园浜看看,自从那天欺骗胡传文后,小敏一直没敢到那个地方。每次要从那里经过时,小敏都特意绕开。

据说,现在那个地方已经全部拆迁完毕,在盖新房,胡传文老人也一定搬家了。

小敏还知道,杨尚武还在那个工地上,房子拆完后,他就留在那里继续做他的钢筋工。

小敏到花园浜的时候,天空中漂浮着朵朵白云,云是天空的灵魂,天因有云而生动。

小敏站得远远的,朝工地上看,白云下面,花园浜已经面目全非,一座钢筋水泥建筑排成了队,场地之大,就像电影里古代的战场。

那些在建的房子旁边,是一座座绿色的活动工棚,那是工地上的工人宿舍。

小敏知道,其中有一间的某一隅的某一个床铺,是属于杨尚武的。

小敏已经分不清哪里是胡传文家的旧址了。

想到胡传文,小敏的心一阵悸动,她知道自己对不起胡传文。

小敏不知道,肖建华到底是怎样让胡传文在拆迁协议上签字的,但可以想象的是,当肖建华拿着录音机给他放录音的时候,他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

小敏对着工地的胡传文家大致的方向,双手合十,心里默念,胡爷爷你大人大量,原谅我吧,孙女小敏给你赔礼了。

又一想,不对,这是对故去之人的礼节。

于是赶紧收住手,“呸”了几声,又在心里默念:胡爷爷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小敏是在回家时意外地碰到杨尚武的,小敏在小区门口刚刚下出租车,远远地看到杨尚武在楼道口徘徊,想上去又很犹豫,那样子像是个刚刚被打出来,站在家门口探寻父母脸色的孩子似的。

小敏轻手轻脚地走到杨尚武跟前,叫了一声:“杨尚武,你来啦。”

杨尚武显然没有发现小敏下车朝自己走来,猛然听到叫声,很尴尬,干笑了几声说:“我想来看看你有没有回老家。”

“回家的话,我一定会给你打电话的。上去吧。”小敏说。

进家以后,杨尚武比以前更拘谨了,在客厅里站着,手不知道往哪放好。小敏看在眼里,笑在心里,说:“几天不见,你变傻啦?”

“不是。”杨尚武傻笑着。

小敏给无所适从的杨尚武泡了茶,请他在沙发上坐下后说:“尚武,这阵子我身体上不太舒服,所以对你冷淡一点,你可千万别多想。”

一听小敏身体不舒服,杨尚武“噌”的一下站起了,走到小敏跟前,用手摸摸小敏的额头问:“不舒服?哪不舒服?发烧吗?”

“不是啦,”小敏低下头羞怯地说,“是……妇科,一点小问题,你不懂啦,不要紧的。”

小敏很想在这时候,告诉杨尚武自己怀孕了,但想了想,还是没有。

小敏知道,告诉他这个,没有任何意义。

杨尚武“哦”了一声,又问:“真的不要紧?有没有去看过医生?一定要看医生的,千万不要搞得和我老婆一样。”

“乌鸦嘴。”小敏笑骂道。

“呸!真是,乌鸦嘴。”杨尚武用手轻抽自己的嘴巴说,“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小敏被杨尚武逗得笑得前仰后合。

“都多大了,还童言无忌呢。不过,我不会像你老婆那样憔悴滴,我——皮实得很!”小敏终于止住了笑。

“就是。”杨尚武附和道。

当晚,杨尚武没有走,和小敏相拥而睡。

睡在一起而不能亲热,这对彼此都是一种煎熬。尽管小敏很想和杨尚武亲热,但她忍住了似火的欲望,尽量不往那方面去想。

已有的医学知识使小敏知道,在怀孕初期,是不能有性行为的,那样可能会造成流产。

虽然流掉这个孩子,是最终的结局,但小敏知道,那一定要在医院完成,如果在爱床上完成,意外会对身体有极大的伤害。

这事已经给自己带来很大的麻烦了,小敏不想这麻烦更进一步。

杨尚武因为白天干活太累的缘故,在压抑住最初的激情涌动之后,便慢慢地睡去。他睡得很香很甜,平稳而均匀的鼾声,在小敏的房里响了一夜。

小敏在杨尚武熟悉的鼾声中,也慢慢进入梦乡。

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平常而又有些不平常的夜晚,是杨尚武有生之年的最后一夜。

第二天,这个憨厚的西北汉子,便离开了这个花花绿绿的世界。

噩耗是上午九点多传到小敏耳中的。

那个时候,小敏正在前往妇幼保健院的路上,她终于下定决心去医院拿掉孩子了。

孩子在肚里一天天地长大,迟早都要拿,迟就不如早,事情已然临头,就得客观地去面对,怕和躲避,都不是办法。尽快拿掉孩子,就可以尽快回老家了,就像飞倦了的小鸟夜晚总要飞回树林,是到了自己离开华城回到老家那个小城的时候了,小敏想。

那个小城,虽然给小敏留下了难以抹去的痛苦回忆,但那毕竟是生她养她的地方。养育了自己二十几年的故土,毕竟还是有很深厚的感情的。

可是出租车走到半途的时候,小敏接到了杨尚武出事的消息。

给小敏打电话的是一个陌生的声音,用的是杨尚武的手机。

对方先问了一句:“你是费小敏小姐吗?”

小敏答是,然后对方就告诉小敏,自己是杨尚武同宿舍的工友,听杨尚武说过你是他的老乡。杨尚武出事了,干活的时候从架子上摔下来,正在医院抢救,恐怕……

打电话的人还没说完,哭声就压住了说话的声音。

“恐怕怎样?”小敏对着电话大声地问,当时她甚至怀疑这是有人在搞恶作剧。

“恐怕,不行了。”杨尚武的工友仍旧带着哭腔,呜咽着说。

小敏知道,这可能不是什么恶作剧,而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愣了几秒之后,她让司机掉头,到抢救杨尚武的医院,司机问哪家医院?

小敏这才想起,刚才的慌乱中,竟然忘了问在哪家医院了。电话再打过去,对方已经关机,大概是又没电了。杨尚武的手机,是街上买的二手手机,老是没电,小敏曾经让他换一个,杨尚武当时笑笑说,凑合着用吧。

小敏先从离花园浜最近的医院找起,像个没头苍蝇似的,连跑了几家医院,都没有找到杨尚武。小敏想想到工地上打听,但又一想那工地实在是太大,不知道杨尚武在哪个楼里上班,到那里也一时无法打听到。

急坏了的小敏,这才想起给肖建华打电话。

肖建华听到小敏的电话,很是意外,开玩笑说,回老家这么久了,也不来个电话,无情无义的。

小敏被肖建华轻松的话语弄糊涂了,难道刚才真的是有人恶作剧?如果杨尚武出事,他这个老板怎么不知道呢?于是告诉肖建华,自己还在华城。

肖建华便很吃惊,说你还没有走啊,我以为你走了呢。

小敏便试探着问,知道不知道杨尚武的事。肖建华问杨尚武什么事?小敏说了刚才有人用杨尚武手机打电话的事。肖建华说不可能吧,我没有得到消息,又说,你等等,我问一下。

不大一会,肖建华打来电话了。

这下,肖建华的口气明显不像刚才那样轻松了,他低沉地说:“小敏,是出事了,抢救无效,已经送殡仪馆了。”

“你他奶奶的,是怎么当老板的,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竟然不知道?你就知道赚钱赚钱,一点不管工人死活,你他妈的不得好死。”

撕心裂肺的小敏,把一腔莫名的怒火,全部撒在了肖建华的头上。

骂完肖建华,小敏请司机把车开快点。司机不敢怠慢,踩油门,加挡,带着小敏箭一般地到了殡仪馆。

殡仪馆的花儿总是开得最艳,树也最绿。四季常青的大树,伸展着繁茂的枝叶,庇护着底下被切割成几何图案的花花草草。

而这一切,在现在的小敏看来,无不透着阴森之气。

小敏穿过绿色四合的石板路,来到大厅的接待处。小敏怯怯地问,有没有一个叫杨尚武的来这里,接待处的人翻看了一下本子,面无表情地告诉她,有,一个小时前从医院拉来的。

小敏见到杨尚武的时候,杨尚武被装在一个绿色的塑料袋中,平躺在冰柜的抽屉里。穿白色衣服带绿色口罩的工作人员,拉开塑料袋的拉链,小敏便看到了杨尚武。

还穿着工作服的杨尚武,已经被冻成了冰块,整个人就像一具雕像一般,头有点变形,发间还留有一根细而短的枯草,雪白的脸上还有丝丝血迹。

小敏蹲下身,先是摸摸杨尚武冰冷的脸,然后用湿巾轻柔而仔细地擦拭着杨尚武脸上的血迹。擦干净后,小敏又用颤抖着的手翻动杨尚武,她想看看到底伤在哪。

但杨尚武身体很硬很重,小敏使了好大的力气都没有翻开。

这时候,工作人员上来制止了小敏,两人一起拉住小敏的手,其中一个轻声对小敏说:“好了,算了,他已经在另一个世界了。”

然后,杨尚武身上的绿色塑料袋被拉上了,又装进了巨大的冰柜里。

白色的抽屉缓缓地往里面收起的时候,小敏突然爆发出一声裂帛般呼天抢地的哭声来。

那哭声如山洪爆发,又如天崩地裂。伤心的小敏声泪俱下的哭泣,也感染了在场的见过了无数生生死死的工作人员,他们也扭过头去,擦拭着发红的眼角。

小敏哭了很久。

终于有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工作人员上来,拉了拉小敏的衣角劝道:“小姑娘,节哀顺变吧。”

小敏只觉得嗓子很痛,也想停下来,但就是止不住哭声。

“他是你什么人啊?”工作人员关切地问小敏。

这下小敏倒真的愣怔住了,是啊,什么人啊?什么都不是。

“一个朋友。”小敏说。

小敏点头朝几位工作人员致歉,耽误他们太多时间了。虽然止住了哭声,但还是止不住泪水,小敏朝外走的时候,热泪还是像绝堤的洪水一样泛滥着。

下午的时候,小敏见到了那个给自己打电话的人。

他带着小敏看现场,那位工友指着已经建到四楼的房子的外脚手架说,杨尚武就是从那里跌落下来的。小敏顺着那个工友手指的方向朝上看,只见钢管搭成的脚手架上,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工友告诉小敏,杨尚武在和别的工友抬钢筋时,一脚没踩稳,肩膀上扎好的钢筋笼晃了几下掉落到楼面上,和他一起抬的工人因重心不稳,跌倒在脚手架上,那人抓住了脚手架的钢管,向杨尚武求救,杨尚武上去拉,没想到没拉上来,自己倒从脚手架的外围跌了下来。

抓住钢管不放的那个工人,最终被别的工友救上楼面。

杨尚武死后,他对别人说,杨尚武那么壮的一个人,但掉下去的时候好像很轻,从四楼跌到地面的时候,晃晃悠悠的,如同一片从树上掉下来的落叶。

小敏是在杨尚武火化的那天,见到了传说中的杨尚武的老婆的。

那天去了十几个人,几乎都是杨尚武家乡的亲人,一席黑色西装的肖建华也在人群中。十几个人手持香火围着杨尚武的遗体转。杨尚武睡在玻璃罩中,接受着人们的哀悼。

没有追悼会,现场也没有哭声,只有低沉的哀乐在悼念厅里响起。

小敏躲在悼念厅的一角朝人群看,发现有个身穿家常衣服的女人,在别人的搀扶下木然地挪动双脚,小敏猜想,那就是杨尚武老婆了。

果然如杨尚武所说,病怏怏的样子。她脸色煞白,骨瘦如柴,稍显肥大的外衣,在她的身上一荡一荡的。

小敏很奇怪,在这种场合她怎么没有哭,按照老家惯例,她应该是哭的,但她没有。

在那女人一低头时,小敏看到了她脖子上一根银光闪闪的项链,和杨尚武给自己的那根一模一样的。

小敏想,杨尚武一定是把那天买的另一根项链邮递回去了。

这个时候,小敏不禁悲从中来,很想在杨尚武的灵柩前放声大哭一次。但小敏忍住了,她知道,这个时候哭的不应该是自己,自己没有资格在这种场合放声大哭,甚至连给杨尚武上香的资格都没有。现场除了肖建华以外,没有人认识自己。

强忍悲哀的小敏,在看着人们围着杨尚武转了三圈后,就悄悄地离开了,她怕再待下去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从殡仪馆回来的路上,小敏回头看了一眼殡仪馆直插云霄的烟囱,蓝天下,烟囱正在往上冒着缕缕青烟。

秋日的阳光正艳,小敏沿着人行道慢慢往回走,明媚的阳光尽情地洒在她的身上。

这个时候,杨尚武恐怕已经走完了他一生中的最后一程,化作一缕青烟直上蓝天了,生命其实真的很脆弱,一个那么鲜活的生命,说没就没了,小敏想。

回去的路上,正赶上中午放学的时候,一群背着书包的小学生,欢蹦乱跳地从小敏身边经过,阳光映红了他们一张张可爱的笑脸。孩子们一路追逐嬉闹,像一群快乐的小鹿。

小敏静静地看着这些孩子,有一股暖流忽然在吞噬她的心。

那一刻里,那些孩子灿烂的笑脸,像一缕春风,吹醒了二十六岁小敏心中的母性情怀。看着孩子的小敏,突然决定,要生下肚子里的这个孩子。

这个决定,连小敏自己都大吃一惊。 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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