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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吕会声头晕脑胀,吐着白沫翻了两个跟斗,一头抵到船舷上,竟有些清醒了,爬起来便向雷星扑去。但立时又被陆同章寒光四射的钢枪给顶了回去,一屁股蹲了下去,摆手说道:“别,别,我不参与,你们打。”

雷星从陆同章枪杆下钻过,捡起那颗滚来滚去的霹雳弹,窜到右舷,用脚缠住一团网绳,站稳了身子,无畏无惧,盛气凌人,喊道:“都住手。”

雷星是霹雳弹的正主,他可知道这玩意怎么用。众人立刻又都止住,只见他手中拿的已经两颗霹雳弹,而不是一颗。都不约而同地把目光移到他腰间的两只弹囊,不知那里面到底有多少霹雳弹。

独孤冷月这才察觉张新成的手还搭在自己的臂上,不禁玉面生羞发烫,掌指翻花摆脱了缠锁。

张新成意会到有些失态,也颇为窘迫。

船身起伏剧烈,不时□□右斜,众人各自攀住船舷稳定身体。

吕会声这只西北苍狼瘫软的如绵羊般在船内滚来滚去,林天鸿看着不忍心,伸出脚去让他抱住。他用悲哀的眼神看了一眼,以示感激,却将一口混合着胆汁的污物喷到了林天鸿的腿上。他又抬头看了一眼,眼神中饱含歉意。

在船身稍稳的片刻,王兴想跳到他的老伙计雷星身旁,但是,还没等他落下,又有大浪袭来,他竟又扑到冷月影的身前。

冷月影怕他再伸魔爪,吓的花容失色,不等他近身,一脚踹了过去。

王兴一声哀鸣,摔倒在雷星身旁。虽然中了一脚,也算得其所愿,终归是过去了。雷星忙把他挤到船壁上。

沈如月撕下一条裙襟,要为冷月影包扎伤口,冷月影推了她一下,说道:“不稀罕。”却忍不住呼痛出声。

沈如月再给她包扎,她翻了两下白眼,也便不再赌气逞强,眼睛如毒蛇般盯着陆同章,恨恨不已。

水声咆啸,轰鸣如雷,船身猛然斜转冲入了黄河滚滚浊流。浪大风急,船工们呆若木鸡挤在一块,连经验丰富的老船工也忘记了落帆。帆鼓欲破,扯得桅杆上的绳索“咯嘣”乱响。众人骇然失色,方信杜飞虎所言不虚,双脚贯力紧紧吸附在船底,再也无人起意夺宝伤敌,只求自保不被甩出船外。

在滚滚的黄河浊浪面前,在放任自流的古旧破船上,人与人的恩怨、过节、冲突、喜恶都已不复存在。他们摒弃了前嫌,尽管刚才还要拼个你死我活,但现在一切都变了,不得不变,因为现在共同的敌人是风,是浪。在老天施发的力量面前,人是渺小的,人的力量是微乎其微的,冲动有可能就是死亡,判断失误也可能是死亡,他们只有合作,齐聚众力。他们甚至断定各自站定的位置犹如秤杆上的定盘星那么重要,这正是保持船平衡的重要因素。所以,他们为了不使船失去平衡,开始互相辅助,偶尔有人身体失稳,跌撞欲倒之时,总会不避讳地去抓扶旁人,而那人也会及时默契地伸手去帮一把。彼此稳住后,被帮助的人会投以感激的目光,而帮助的人则会回以安慰鼓励的眼神。在共同的敌人面前,众人保持了极为难得的和谐。

船尾的众人身有武功,又能通力协作,虽有惊险却无危势。而船头的四五个船工却岌岌可危。一个大浪袭来,三个船工呼号着被抛出船外,瞬间被浊浪吞没,连呼叫声也尽消于浪号水啸之中。果真是黄河之水杀人不沾血腥。

船上有一个平顶小舱,除了心智迷糊的吕会声爬进去躲避外,余人无人进舱。因为看不见的危险远比看得见的更令人恐惧,若是翻船,在舱内绝不会比在舱外更安全。吕会声显然没有想到此节,但众人也没人去提醒他,因为错误的自我安慰也可以减轻恐惧。

浪借风势,风助浪威,船身突然升高数丈,直欲扣翻,三帆尽断,牵扯着连桅的帆绳掠到了空中。帆布舒卷,霍霍作响,斜转横掠如同三只巨大的风筝,蔚为壮观。但此时人们只感到悲观,感到恐惧,因为这三只威猛的风筝把船拉的急歪猛斜,横冲直闯,众人如壁虎般的吸附神功都将失效。更令人悚然的是那个被吊在空中的船工发出了异于人声的惨叫。他双手死死抓住绳索,像枝头的孤叶般疯狂摇摆,身不由己,生死一线。

杜飞虎暗骂自己糊涂,甚是后悔没有早早把帆落下来。船到江心补漏迟啊!但迟也得补啊!他大声喊道:“快去斩断帆绳,否则,会把船也扯翻的。”

桅杆高有两丈,若是风平浪静,众人谁也不惧跃上桅杆,但如今风紧浪急,船身摇摆不定,河中浊浪滔天,可得另当别论,谁敢冒此大险?

杜飞虎自己也望帆胆怯,又说道:“去砍断桅杆。”

林天鸿看了一眼那吊在空中,危在瞬间的船工,说道:“得先把他救下来,他恐怕撑不住了。”

沈如月想有所行动,却被冷月影拉住了。

林天鸿在船舱里拎出来一大捆绳子,用一根系在自己左臂,把另一端递给陆同章,说道:“陆捕头,抓紧了。”

陆同章点头,在手中绕了两圈,又把钢枪扎到船壁上,牢牢抓住。

林天鸿把笛子插在腰间,微一思忖,又□□递给沈如月。

沈如月忽然变得异常从容冷静,坚定地点头,说道:“小心。”

林天鸿点头,钢牙一咬,纵身而起,像雄鹰展翅搏击长空,右手向那个船工抓去。

疾风大浪打来,三帆忽掠,船身急斜。陆同章身子一歪,钢枪稍有松动。沈如月忙伸手挽住绳子,冷月影也上前和沈如月执手相连。

林天鸿一抓未中,身子向下急坠,满船人禁不住惊呼出声。

独孤冷月身形微动,也欲出手相助,想是心有余恨,又停住不动。

只见林天鸿左臂用力一扯,双脚一抬一蹬,身子又纵高丈余,伸出一脚勾攀住帆绳,摇摇晃晃挂在了空中。

众人深舒一口气。独孤冷月说道:“好一个‘捷步登云’。”

林天鸿探身欲再抓,可却相差尺许,抓之不到。

风浪紧接不断,帆摆船摇,更加危险。

王兴想站起来帮忙,但他起身的又不是时候,被船一抛而起,扑倒后双手死死抱住冷月影的右腿再也不放。

冷月影又羞又怒,口中喝叱,却没有再打,只是一手抓住沈如月,一手紧扣船舷。

杜飞虎再也不敢迟疑,立行补漏之法。他纵身跳到一根桅杆前,挥刀把桅杆斩断。那断桅被帆绳拖着呼啸而去,船身稍稍平稳了些。

张新成见此举有效,欲去斩另一根,却看到因此受益的吕会声从舱内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冲了过去。

吕会声在晕船晕的七荤八素的情况之下,有此举动着实不易,但他已身软力弱,连斩了四五剑,斩下了无数的木屑,就是不见桅杆断裂。却把搂抱盘坐在桅杆下的老船工吓得屎尿齐流,声泪俱下。吕会声还要挥剑再砍,却身子一软,瘫在了老船工身前。

张新成纵身过去,扶住吕会声,在桅杆上补了一剑,“噼啪”连声,桅杆被帆扯断,船又稳了不少。

杜飞虎跳到第三根桅杆前,举刀作势,只待林天鸿把人救下,便砍断这根桅杆。

林天鸿抓住绳子艰难探身,一寸,两寸,寸寸接近,几近抓住那船工衣服了。

此时,狂风肆虐,把船身扯得咯咯直响,似有碎裂之象。独孤冷月冰眸一扬,射向那根桅杆,挥袖一扫,冷月影那把断剑疾射而出,斩向桅杆。在风帆的拽扯下,噼噼啪啪一阵响,那根桅杆也断了。

林天鸿猛一探身,扯下了那船工的一片衣襟,人却被抛得更高更远了。那帆绳在林天鸿的脚腕迅疾抽出,犹如游蛇,折断的桅杆向他横扫过来,似有千钧之力。

沈如月大声喊道:“快放手。”

余人也齐呼:“小心。”

只见林天鸿脚上用力一勾,折身弹起,右手在掠来的断桅上一搭,来了个漂亮的‘鹞子翻身’,桅杆呼啸而过,连同那船工一起飞了出去,消失在远处的白浪浊水之中。

沈如月把绳子一甩一拉,林天鸿回旋而回,落身船上。

沈如月疾伸手,抓住了从林天鸿怀中掉落的巾帕。

林天鸿不及去看自己掉出的巾帕,如视大仇般瞪着独孤冷月,却立时又变作无可奈何的样子,说道:“我本可以救他的,独孤宫主为何不能稍等片刻?”

独孤冷月说道:“稍等片刻?等到什么时候?等到船翻了,大家都一命呜呼?”

林天鸿遂无言以对。

沈如月把巾帕翻来覆去看了个透彻,心中荡起了一阵不逊于黄河水浪的波澜,叹气一声,连同笛子一齐还给林天鸿。

林天鸿面容微有闪动,接过来,把巾帕掖入怀中,却不自然地摩挲着笛子。

船已无帆,舵也无人掌控,也掌控不得,只能任其随波逐流,虽然依旧大起大落,却比先时安稳了许多。众人斗心斗力,又提心吊胆了一番,此时都皆感劳累,各自贴壁而坐,各揣心事,谁也不再言语,只是不时把目光在雷星身上逗留。

雷星惶恐万分,把王兴拉过来挡在身前作为依靠,时刻保持着高度警惕。而王兴这蠢笨又倒霉的家伙早被摔的、撞的、打的鼻破齿落没了看相,那双像牛眼般的眼睛倒还精神无比。在经过数次有意无意地和冷月影接触后,他的眼睛里竟含满了柔情和歉意,不住地去瞅冷月影。

冷月影肩头的伤口又崩开流血了,气鼓鼓地瞪视王兴和陆同章。而王兴每当与冷月影的目光相接时,都会羞答答地低下头去,一个劲地搓手,不知所措,像个腼腆少年。

陆同章对冷月影的仇视视而不见,时刻注意着独孤冷月的细微举动,以防她突施诡计。

杜飞虎抬头看了看天,骂道:“他娘的!水大又遇强风,这风浪不知几时能止,船一时半会儿靠不得岸了,我他娘的趟进这场浑水真是倒霉之极。我可丑话说在前头,从现在起,谁要是再先动手抢那宝盒,我可不管是敌是友,一概虎头刀招呼,等脱了险境靠了岸,你们谁争谁抢我绝不再插手。”

他话音未落,王兴率先发表意见,说道:“我同意!”

杜飞虎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你不算,你也没那本事。”

王兴一愣,不得不承认杜飞虎的话的确有些道理,悲哀地叹气低下头去。

林天鸿说道:“这宝珠是宝相寺几百年的供奉之物,大家去抢,有违江湖道义,有违天理。”

独孤冷月冷哼了一声,不屑地转过头去。

林天鸿也不理会于她,继续说道:“如今我们同处一船,时刻面临生死,大家化干戈为玉帛,不要再敌对了,还是先行计议脱身为好。”

陆同章和张新成齐声说道:“正该如此。”

雷星沮丧地说道:“独孤堂主,你们也不要再逼我了,这东西是林副堂主交给我的,等我还给他后,你去找他要吧。”

独孤冷月如若未闻,对雷星更不屑一顾。

杜飞虎望着依附在老船工身上的吕会声,说道:“吕道长,你是坐不惯船的,也难说会水,这颠簸之苦已够你受的了,如若你老实呆着,待会船要是真翻了的话,兄弟我说不得会援手一下。”

吕会声刚要抬头说话,喉中咕咕响了几声,又吐出了一口粘沫,脸色枯黄,有气无力地说道:“我答应,我老实呆着,若翻了船,杜哥哥可要救我。”

陆同章说道:“你最好祈求老天开眼,不要翻船,若是翻了,这浊浪滔天的,谁还顾得上谁。”

吕会声一愣,也不说话了,心中一边祈求老天爷保佑这破船尽快靠岸,一边暗骂自己糊涂,旱鸭子干嘛抢着下河?他悔不当初,发誓这次如若脱险,以后永远不再搭船,遇到水也要绕着走。

陆同章又对独孤冷月说道:“独孤宫主你呢?你若是自信轻功了得,能飞过河面,我们不拦你。若是你要轻举妄动,我们大伙可要同仇敌忾了。”

雷星最怕独孤冷月算计自己了,见她不言可否,便说道:“大不了大家同归于尽。”

王兴一惊,说道:“这是什么话?同什么归?于什么尽?独孤堂主她们怎会做如此得不偿失的事?嘿嘿!是吧姑娘?”他对着冷月影笑了。

冷月影眉头一皱,厌恶地瞪了他一眼,却转脸去看师父的脸色。

杜飞虎笑道:“就是嘛!独孤宫主是聪明之人,怎会不明其中利害?”

独孤冷月沉声说道:“在船上我不动手便是,罗嗦什么?”

如此,众人也算达成协议,心头略宽,纷纷露出些笑意。

杜飞虎对还在紧紧抱着半截桅杆的老船工说道:“喂!老头,你放手吧,一时半会儿还不至于翻船。你这船上可有些吃的东西?快拿来给大伙儿吃,等上了岸一并给你银子。”

他这一提起,众人立时都感到肚腹饥饿,纷纷望向老船工。

老船工放开手,愁眉苦脸,唉声叹气地说道:“有是有些,只是备的不多,小人被这位道爷的剑吓的腿抽了筋,不能伺候了,大爷们拿了吃便是,只求能平安靠岸,银子是不敢奢望的。”说完,他挪动了一下僵板的身子,又抱住了桅杆。

吕会声好像是感到了愧疚,扶着老船工的肩头慢慢起身,摇摇晃晃走过来,一屁股蹾下了。

杜飞虎扫望船上,打开一个木柜,里面有米面干粮,又打开另一个胶缝的木柜,里面储满了清水。他拿干粮分于众人。众人啃食干粮,自去取水来喝。

吕会声对着杜飞虎递来的干粮摆手说道:“不用了,我吃不下。”

王兴伸过手来说道:“我吃得下,给我吧。”

杜飞虎抽回手,说道:“一边呆着,一人一个。还不知什么时候脱险,省着点。”

王兴只得缩回手,蹲在船角咕咚咕咚大口喝水。

在这飘摇不定的孤船上,有着多年行船经验的杜飞虎俨然成了众人默认的首领。冷月影遵守了首领的命令,很自觉地、只是有些挑剔地在一包馒头里选取了三个面白皮光的。她先给师父独孤冷月。

独孤冷月冷冷说道:“不吃!”

冷月影叹了一口气,又给沈如月,然后自吃一个。她见杜飞虎目光炯炯地盯着她手中的另一个,心知有索回之意,便赌气向王兴扔了过去。

在王兴心里这可不止是一个馒头的事。他大喜过望,“谢姑娘”,蹦起来便要去接。却被杜飞虎一把抄在手中,又放回柜子。王兴嘴里嘟囔着“小气,真小气,不就一个馒头嘛!”悻悻地坐了回去。

沈如月从林天鸿手中接过新舀的一瓢水,捧到独孤冷月面前,说道:“师父,喝口水吧。”

独孤冷月依然存在着极强的逆反心理,皱着眉想要推却,但只说了“我不”两个字,那个“喝”字没说出口,便彻底面对了现实,猛地接过,优雅地抬袖一遮,发出了一串悦耳的咽水之声。这声音与王兴如老牛饮水的声音相隔天壤,判若云泥。

杜飞虎冷眼旁观,忽然失声笑了起来,说道:“独孤宫主绝尘脱俗,自不屑于吃这些粗劣之物,我们可比不得,先吃些垫个底儿,免得出了意外到河底灌泥沙。”他起身舀水大口吞咽。

独孤冷月面色生怒,欲言又止,冷哼一声,转头去望船外景象,心中却也大感焦虑,实在没底。

众人都闷不作声,过了良久,林天鸿问道:“杜大哥,依你来看,这船到何处能靠近河岸?”

杜飞虎说道:“靠近河岸?这船破旧不堪,哪能禁得住这么大的浪打?只怕过不了今晚便要被冲的四分五裂,等不得靠近河岸喽!”他唏嘘不已。

林天鸿这才仔细看船,果真十分破旧。板壁上许多铆钉都已脱掉,有的板片已经翘起,钉实的也有不少处是拼接而成。他心中不禁沮丧,说道:“雷公子,你要走水路,干嘛不找条好些的船?这下好了,平白无故送了性命,你可后悔?”

雷星说道:“我······唉!你们追的那么紧,我哪还顾得上看船好坏,唉!都是······”他猛地一蹬脚边的网绳,叹气不再言语。

那一堆乱绳使得林天鸿眼前突然一亮,他一步跳了过去。

雷星吓了一跳,忙向后挪身,并大喊道:“你干什么?别过来。”

雷星的喊声把人都惊了一跳,立时又有人要有所动作。

林天鸿忙摆手说道:“别,别,我不过去,你别怕。”又退了回去。转头看了看船舱,说道:“杜大哥,如果船身不破,能过得今晚,你是不是有办法让船靠岸?”

杜飞虎一怔,向林天鸿落眼处望去,只见船舱内还有不少绳索。他面露喜色,来了主意,说道:“对啊!好主意!我们可以用绳子把船扎结实了,不求经久耐用,只要能挨过今晚,运气好的话就能靠近浅滩了。”

此言一出,实在令人振奋,几个男人立时挺身而起,听候对船体结构颇为了解的首领杜飞虎发号施令。瘫软如泥的吕会声和胆战心惊的雷星除外。

几个人砸钉钉板又摽勒船舷,叮叮当当,哧哧啦啦,干的有序不乱。

独孤冷月突然问道:“杜堂主刚才说运气好坏是什么意思?”

杜飞虎说道:“以这行速,不用过今晚便能到一处大转弯,水流或许可以把船冲到外侧浅滩,那时水势会缓许多,我们只要找到攀附之物,用绳子把船牵住就可以上岸了。”

独孤冷月脸上闪过一丝悦色,思忖了片刻,又问道:“那如果船还在中流,不被冲到浅滩呢?”

杜飞虎一怔,心知独孤冷月的担忧不无道理,他摊开手说道:“那我也没有办法了。听天由命吧!”

众人闻言一愣,相视对望,心中有些不安。

王兴眼珠子骨碌碌一转,突然说道:“怎么会呢?杜堂主说靠岸就一定能靠岸。”他呵呵地干笑了两声,显然是底气不足。又向众人说道:“是吧?你们说是吧?”

众人齐齐点头,以示但愿如此,却不答是否。

冷月影叹气说道:“但愿如你吉言吧。直到此时才算说了句中听的话。”

冷月影本也不过是借王兴的吉言自我安慰,但王兴可不这么认为,他被这娇声软语搅得心花怒放,呲着残牙断齿嘿嘿笑道:“只要姑娘愿意听,我便尽捡中听的说。”

貌似粗鲁愚蠢的王兴如此讨好冷月影,令沈如月忍俊不禁,掩面笑出声来。

冷月影立时脸色一冷,对王兴喝道:“一边呆着去,别讨人嫌。”说完,她去舀水洗手上的血污。

王兴被她的轻嗔薄怒陶醉了,痴眼傻望,歪斜的肿唇上“哧溜”一下滴落了一滩口水,又把沈如月逗得笑了起来。

杜飞虎系好最后一根绳子,直起身来,拍拍双手,说道:“好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他突然脸色变得冷峻,冲到冷月影身前,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水瓢,喝道:“你干什么?这可是救命的水,你怎么能用它洗手?”

冷月影被杜飞虎突然又粗鲁的举动惊得一愣。她堂堂冷月宫大弟子,从来都是只有她轻蔑喝叱别人的份,何曾受过别人的轻蔑与喝叱?她立时就要发作,但终因形格势禁没有对这位众望所归的首领太过冒犯,喝道:“嚷什么?你不是说过不了今晚便能靠岸了吗?你是牛啊?能喝的完这许多水?”

王兴见这美丽的姑娘与杜飞虎吵了起来,哧溜抽回一口口水,上前来陪笑说道:“是啊!喝不了这许多嘛!我很能喝的,也喝不了。洗洗不碍事,这样白净的小手,洗洗多好看!”

杜飞虎瞪了王兴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一边呆着去,癞□□想吃狐狸肉。”

此语倒是格外新鲜,众人一愣,想笑,但看到冷月影怒气勃发的样子,又极力忍住。

杜飞虎又对着冷月影大声叱责:“如果靠不了岸怎么办?你是泥鳅啊?你喝这河里的泥水吗?”

冷月影再也忍不住了,冷月宫大大弟子再也不管你是众望所归,还是人心所向了,更不管你他娘的什么堂主不堂主了。她气的要发疯,指着杜飞虎的鼻子喝道:“你骂谁是癞□□?谁是狐狸?谁又是泥鳅?······”她气的团团转,声音尖拔、锐利,略带沙哑,一脚把一团烂绳絮踢进了水柜,叫道:“欺人太甚!姑奶奶不怕你。”她跳起来挥掌便劈。

林天鸿见怒火熊熊的冷月影竟然失去理智把喝的水给弄脏了,气得一跺脚,喊道:“住手!”他忙去水柜前捞绳絮。那绳絮丝丝缕缕已有千百条在水中泛开,想捞尽却已经不易。

冷月影即便不受伤也打不过杜飞虎,受伤之下更是不及,两三招间便被杜飞虎的掌力震开,倒向横摽的绳子。

王兴见冷月影要跌倒,情急之下施展出与他笨拙的身躯不相匹配的敏捷,跳起来要去扶冷月影。没想到他这关心不合时宜,在他跳过去的时候,冷月影被横绳弹立而起,与他撞了个满怀。二人口鼻相对,气息能闻,若非王兴的大手抓住了冷月影柔软的双臂,冷月影必会被再次他撞倒。王兴似乎对自己的救护很是满意,呲着断齿,抽动着肿胀的厚唇,喷着能熏倒驴的口臭和血腥味,满含关切地慰问:“没事吧,姑娘?”

冷月影气的要疯,羞的要死,恶心的要吐,真恨不得猛抽王兴两个耳光。但他知道王兴的好意,恨恨挣脱双手,闪身又欲再打杜飞虎。

却听师父独孤冷月喝道:“好了,别丢人现眼了。”

冷月影掌举空中,放下吧,难解心头之恨,不放吧,师命难违。正自心中忐忑之际,王兴又说道:“是啊!姑娘,别打了,要吃亏的。”

冷月影目光如刀射向了王兴,高举的手掌卯足了劲拍了下去,却突然被林天鸿的手如铁钳般箍住,动不得分毫。她大喊一声“滚!”,喷了王兴一脸恨怒交加的星花唾雨,扑簌簌掉起了眼泪。

林天鸿见冷月影竟然哭了,忙放开了手,抱歉说道:“别打了。”

沈如月挽住冷月影坐回到师父身旁,递过一块巾帕让她擦泪。

独孤冷月看着船中经纬分明、横牵竖扯的绳索,冷冷说道:“杜堂主,跟小辈动手,以大欺小可有失身份啊。”

杜飞虎说道:“得罪了独孤宫主,你也莫抬举我了,在运河上我是漕帮堂主,在这黄河上我连个泥鳅也不如,若是靠不了岸,大伙儿都得被冲到海里喂鱼。”

独孤冷月依然孤傲地冷哼了一声,却有些焦灼地对冷月影说道:“哭什么?受了委屈忍着,如果不死,上岸后为师替你十倍奉还他们。”

众人听她说的恨极,心中有些悚然,却也盼着船能够安全靠岸,哪怕是受她十倍的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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