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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天鸿望着白英远去的方向慨叹一阵,心中变得更加空荡落漠。把目光从凄迷的飞花絮雨中收回,望着水汽升腾的运河水面,心中萦牵不灭的念头如逐涌的浪花般活泼跳动。他思虑着白衣说的最后一句话,心道:“有缘自会相见,无缘空等百年!天对我何意?让我空等百年吗?不!我不能空等。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尽人意全力而为,天不促成,亦无憾不悔矣!如月不能来见我,我何不去见她?独孤宫主虽然蛮横,却也并不是完全不讲道理,只要我和如月心诚志坚,任谁也难以阻挡。冷月宫形迹神秘不易找寻,找白莲教的人却容易。还有青尘,对,就去找他。”言念至此,他心中豪气顿生,越发觉得白英是老天派来点化自己的了,畅怀笑了两声,奔下堤去。

来到镇子上,林天鸿先在一家小店要了碗面,一边吃着一边留意街上来往人群中有无白莲教衣着服饰之人。看了许久,却惊觉往日不绝于目的白莲教众竟一个也没出现。他心中大疑,苦笑道:“真是邪门,往日阴魂不散总是碍眼惹人心烦,今日要寻他们却一个也不见了踪影。”

他在街上转了个来回,除了有几家门面较大的店铺挂着的莲形纱灯昭显着白莲教的声势外,全不见一个白莲教众的身影。他便装出一副蛮横的样子,走到一家受白莲教庇护的店铺前,挥掌把那盏灯笼打落,又一脚踩碎,喝道:“清明世界,挂个白灯哭丧吗?快换个红灯才喜庆吉利。”

那店铺的老板跑出来,哭丧着脸说道:“你这汉子怎么回事?没头没脑的打破我这灯干嘛?你可惹下大麻烦喽!”那老板为林天鸿气势所镇,也不敢叫粗,只是抬手指着他说道:“看你年轻不晓得利害,我也不与你计较,快自行离去吧!若是有圣教的人看到可不得了,你快走吧。”

林天鸿上前提起那老板衣领,喝道:“我就是要找他们,快带我去见他们堂主。”

那老板惊恐叫道:“哎!你想干什么?圣教堂主岂是我说见便能见得的?快放手。”

林天鸿又喝道:“那要如何才能见得?”

那老板说道:“这······不知道······小人又如何能知道?”他突然抬手向远处一指,说道:“哎!来了,那边,你去问他们。”

林天鸿转头去看,只见走来说说笑笑三个汉子,左臂上都系着一条红绸巾,上面绣着白瓣黄蕊的一朵六瓣荷花,鲜艳夺目,分外刺眼。

那老板忙不迭地挣脱林天鸿的手,从地上捡起破碎的灯笼跑进店去,唯恐被他们看到。

林天鸿心中一喜,暗道:“先不忙擒了问他,且慢慢跟着,看能否探听些风声。”

那三个汉子自顾说笑,从那家店前走过,林天鸿悄悄尾随。

只听有一人说道:“林堂主可真有手段,且不说大大扩展了地盘势力,单就说如今财源滚滚,可真是大快人心啊!”

另有一人说道:“那是,那是,听说连声名显赫的郓城崔家也俯首归服了。”

又一人说道:“可我听说现在崔家庄主不太认账,倒是不见林堂主有什么动静。”

先一人说道:“林堂主计谋深远,自有打算。这种事咱们管不得,也不用操那份心,到了一定的时候自会见分晓。”

林天鸿心中一惊,暗道:“崔成定然不会臣服于白莲教,难道白莲教还要对他下手不成?哼!青尘你若敢如此,我定不会饶你。即便你不去为难崔成,我也要为崔家讨个说法!”

那三个汉子走出镇子,向运河方向走去。林天鸿便想上前制住他们问口实,只听有一人说道:“不知教中出了什么大事?怎会突然召集人手去总坛?”

另两人都摇头。一人说道:“去了听教主示下就是了,前面有船等着,各路人士也差不多该到了吧,咱们快去结识结识,以后也好有些照应。”

另一人点头说道:“这倒也是!教中英雄众多,与我们相熟的却不多,正好借此机会亲近亲近。”

先一人说道:“有道理!快些走,免得晚了,失了礼数。”说着,三人加快了脚步。

林天鸿心道:“既然白莲教总坛有大事相商,三堂其一的冷月宫定然也会参加,如月向来为她师父所喜爱,极有可能也会随行前往。”言念至此,他心中很是一阵激动。正欲追上去,想办法混入船上,不经意回头时,发现后面不远处又有一人急匆匆跑来。还未看清来人模样,那随着手臂晃来晃去的红绸百花先已入眼。林天鸿心中立时来了计较,微微一笑,躲身到树后。

那人奔上河堤,双手撑着膝盖像老牛一样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刚一直身,后颈便遭到了一记重击,他“哼哧”一声像死牛一样趴倒在地。

林天鸿歉意地一笑,说道:“委屈你了老兄,你且不用去了。”说完,解下那刺莲红绸系在自己左臂,无恐无忌地大踏步向前走去。

沿堤而行,走了约摸三里地,便看到河岸边停靠着一艘大船,船舱四角上悬挂着莲灯,船上各色人物数十,俱是左臂系绑着刺莲红绸。先前见到的那三人亦在船上,正与几个汉子海阔天空、漫无边际地恭维交谈。

林天鸿轻轻抻了抻臂上的绸巾,若无其事地迈步登船,拱手抱拳环礼一周,笑道:“各路英雄,各位大哥,久违了,小弟来晚了,失敬了,失礼了!”

想必船上众人视他年轻辈浅,有些轻蔑于他,有几个人漫不经心地抱拳亮了一下,其余的人只是看了他一眼,也不以为意,继续各言其谈,吹牛的吹牛,拍马的拍马。

如此正中林天鸿下怀,他不露声色,干脆大大方方地凑到人堆里听人胡吹海谤,随着别人或惊、或赞、或喜、或叹。

过了半个时辰,又有十几个人上船,也是与船上诸人多不相识,彼此打个招呼,寒暄几句也就罢了。

又过不久,舱内走出一人说道:“各路兄弟中还有随来未曾上船的吗?如果没有,可要开船了。”见无人应答,那人便向船工一挥手,示意开船。

船行运河水道约两个时辰,拐入一分岔河道。水面狭窄,两侧蒲苇杂生十分茂盛,有阴森夹峙之势,不时扑扑楞楞地有野鸭水鸟受惊飞散。

船行数里,水面渐宽渐阔,只见前方浮云入水、碧波连天,所处已是瀚湖浩泊,飞鸟尽绝,只闻水声鱼跃。

又行数里,前方远处绿意森森,一座天然的翠屏碧嶂渐渐逼近,那是无穷无尽、密密麻麻高耸的芦苇丛。苇丛后隐隐现出屋宇楼阁闪烁着金光的厦顶。

林天鸿心道:“难怪江湖上少有人知道白莲教总坛所在,竟深隐于湖中岛上。若非凑巧混入这船上,还真不易找到。”

船上诸人也大多未到过此地,见此情形,各怀惊奇,啧啧称叹。

大船劈波斩浪,进入紧挨密挤的苇丛夹道,阴气沉沉,芦花飘飘如雪,说不出的诡异。偶尔一声潜伏的怪鸟嘶鸣,令人毛骨悚然、心惊肉跳。其间,亦不时有突然窜出的小舟、小筏问询暗号。

苇夹水道将尽,放眼处是数百上千亩的碧荷白莲,温香袅袅,宛若到了瑶池仙境。数十艘状如莲瓣的扁舟穿行其间,舟上俱是身着白衣、头顶莲冠的绝色女子,嬉笑着戏水采莲,柔软的手臂、纤指挥洒出优美的姿态,水洒如珠,晶莹闪烁。

船上众人顿觉眼前一亮,禁不住醺醺然,那些舟上女子只是尽情嬉玩,把来船视若不见。有一个书生模样的人盯着那些女子,贼眼中放出色光,即尔故作附庸风雅地一挥折扇,脱口便吟出一首诗:

瑶池琼蕊淋玉露,

风拂碧波泛涟漪。

窈窕佳人朱颜俏,

笑靥如花舞妖娆。

那个自喻才情并茂的书生吟完拙劣的诗句,故作潇洒风流地扇了一下折扇,得意地扫望众人。在博得众人赞叹的目光后,他得意忘形了,摇头晃脑地念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然后他扶着船舷对那些女子喊道:“美人可否驱舟靠近些,小生愿与美人一同品鉴诗赋,如此才不负了这如画风景,彼此也可熟悉多些了解,说不得还······啊······唔······”他话没说完,便被不知从何处飞来的一团污泥打入口中。污泥飞来的劲力甚大,他被打落了两枚牙齿,血泥齐流,呜啊叫嚷着往外吐,潇洒风流的形象一败涂地。余人面面相觑,再也无人敢出秽语、生邪念,连两旁的风景也不敢欣赏了,老老实实地望着前面。

船行莲荷间,直入深处,水开一道,涟漪翩翩。突然,船停,众人下船,走上花叶间竹木搭建的栈道。栈道九曲蜿蜒甚是漫长,将尽处,又转弯,无路时,又重现,每处折转时都有人相看来人臂上的标识。

林天鸿故作镇定,混于人群,佯装惬意地转脸去看两侧鱼戏莲间、鸳鸯缱倦缠绵、鸥鹭交颈厮磨。

走走停停,转了又转,好不容易脚踏实地,登上了岸。此时天近傍晚,夕阳映照之下,一座大殿金光璀璨、熠熠生辉,好不壮观。众人听指引,分别从大殿两侧走向殿后,殿后空间开阔,有竹木房屋无数,这是教众暂住之所。

引路女子把林天鸿所在的人群带到一排房屋前,说道:“今日天色已晚,诸位权且在此休息,明日一早圣母将亲自示下。诸位不要随意走动,晚饭自会有人来送。”说完,她抬头挺胸像只长腿高脖子的鹭鸶鸟一样傲慢地离去了。

这些信徒中虽有不少是江湖上有些名望的人,但身在总坛圣地,无人敢不满口出怨言,纷纷寻房进屋。

有人小声说道:“这长夜漫漫,若是撒尿怎么办?”

有人说道:“你闭嘴吧!小心来人把你的家伙什给镟掉。”

那人果真不敢再言,作势向裆间一捂,扫目四望,冲进屋去。余人忍不住哈哈大笑。

林天鸿喜忧不定,心中忐忑,暗自提防,好在一夜相安无事。

第二日一早,众人被带到大殿前的开阔空地。那里挨肩擦背已经站了男男女女上千人,服饰装束不一,却无一不是左臂上佩戴着刺莲红绸。对面站着总坛仕女上百人,身着紧束白衣,腰悬三尺宝剑,人人姿色不俗,个个深沉冷艳,让人不敢起丝毫亵渎之心。昨日被打落牙齿的那个书生,低着嘴唇肿胀的脸,连看都不敢看一眼。

林天鸿挨挨挤挤拥上前去,转脸右看时,忽然发现了站在前列的杜飞虎。他怕被识破身份,忙回过头来,躲身到人后。

不多时,殿内鱼贯走出两队女子,分列殿门两侧。接着,锦袍玉带、潇洒倜傥、意气风发的林青尘昂首阔步走了出来,立于阶上,面含微笑,英挺不失儒雅。

“青尘!”林天鸿脱口出声,不自觉地走前两步。

林青尘抬眼望来,见是林天鸿,心中很是一惊,点头微一示意,又立时复如先时之态。他轻抬双手,示意大家噤声,高声说道:“诸位都是圣教的骨干之士,圣教的兴盛离不开大家,大家远道而来辛苦了,本堂主在此谢过。”他微一点头,算是施礼了。

诸人齐声宣道:“光大圣教,义不容辞。”

林青尘高声说道:“好!我等同心同德,效忠圣教,便是心脉相连的兄弟姐妹,便是白莲圣母的忠实子民,当以圣母为至尊,效忠圣母,忠贞不二······”

话音未落,诸人振奋而起,齐声呼道:“效忠圣母,忠贞不二!效忠圣母,忠贞不二······”群情激昂,呼声雄壮,声入云霄,碧荷拂动,白莲动容,千亩的碧波荡漾开来,芦苇屏障也好像音容颤颤。

众人发泄一阵,好不容易止声。林青尘又说道:“此番宣召诸位前来,是有大事商议,诸位先就地等候,待另两堂堂主到齐后再议大事。”

诸人恭声听令。

林青尘下台阶,向林天鸿走来。

杜飞虎早过来招呼林天鸿:“林兄弟,好久不见,近来可好啊!你加入圣教可谓是明智之举,可喜可贺。这下独孤宫主可以放心了,你与沈姑娘成亲之时,可不要忘了知会老哥哥一声,毕竟咱们同生共死一番。哈哈······”他见林青尘走来,忙又施礼。

林青尘对杜飞虎方才所言甚为不悦,眉头蹙了又蹙,终于忍住没说什么。他也不等林天鸿与杜飞虎答话,拉着林天鸿的一只手,说道:“跟我来!”

走上台阶,来到大殿,进了左侧一个房间。林青尘说道:“天鸿你怎么来了?来干什么?这是本教重地,非本教弟子不准踏足。”

一想到佛珠之事和崔家祸事,相见的惊喜立时被恼怒所代替,林天鸿气愤说道:“你心里清楚,何必要问?”

林青尘一怔,即尔笑道:“清楚什么?看你着急成这样,怎么了?”

林天鸿说道:“别装模作样!舍利珠之事,你今日务必给我个交代,否则我把你龙潭虎穴搅个底朝天。”

“嗨!”林青尘笑道:“我还以为怎么着了呢?原来还是为那颗破珠子啊!这个容易,今日定会还你。看你这怒冲发顶的气势,至于吗?那珠子再宝贵,能抵得上咱们的兄弟情份?”

林天鸿心知他素来鬼计多端,见他说的轻松,心想:“他既然还看重兄弟情份,或许真有办法从他们教主手中讨回佛珠。”神色稍缓,又说道:“我再问你,你为什么杀害崔老庄主?为什么害崔大小姐?为什么又要害崔成?”

林青尘听到质问却面无愧色,说道:“崔老庄主乃是崔相鳌亲手所杀,怎么说是我杀害的?虽然我一时冲动冒犯了崔大小姐,可并非是我强迫于她,怎么能说是我害她呢?崔成怎么了?我何时要害过他?真是岂有此理!”他非但面无愧色,说到后来竟然是满脸无辜,理直气壮。

林天鸿说道:“你算计崔相鳌在先,混入崔府挑拨离间、下毒暗算、派刺客行凶在后,崔老庄主虽非你亲手所杀,但仍是为你操纵所害。”

林青尘冷笑说道:“不错,这一切都是我所操纵,但这只是奉命行事,我也没有办法。他崔家树大招风吹、财大遭人嫉,被白莲教盯上了,即便我不去做,也会有旁人。左冠楚一为邀功,二为报私仇,便先是暗中指使仙草堂的弟子去劫崔相鳌,然后又串掇傅雷去崔家报仇。我是对崔相龙下了‘酥骨软筋散’,但我只是想让他就擒服就,谁曾想崔相鳌狼子野心,早就嫉愤,干脆把他杀了。”

林天鸿又质问道:“即便杀害崔老庄主不是你本意,但左冠楚督促崔相鳌谋害崔成,你不知晓吗?”

林青尘微一露惊色,说道:“竟有此事?那岂不是故触霉头?真是愚蠢!噢!定是左冠楚唯恐崔成不肯听命崔相鳌,便起了杀心。他这是背我行事,我并不知晓。”

林天鸿怔了一怔,问道:“你当真不知?”

林青尘说道:“事后我已深深愧疚,只盼暂且揭过,日后再作弥补,怎会再去害崔成?若是知道左冠楚所为,我定会严加制止。哼!这可恶的左冠楚!”

林天鸿闻得此言,思忖了片刻,怒气稍有平复,紧张的气氛缓和不少。

林青尘说道:“崔相鳌意欲独吞家产,包藏祸心已久,若无左冠楚这么一搅,他还不会这么快现形,还说不定会用何种手段来害崔成呢?”

林天鸿一怔,默默点头说道:“崔相鳌阴险狡诈,崔成万万不是对手!唉!冤有头债有主,崔相鳌是自食恶果。”

林青尘说道:“这就是了,福祸不能只看表象,对错哪能轻易断言?这事并不能完全怪我,但此事我既然染指上了,如今霁遥又成了崔家的人,从此我会约束我教教众不再去为难崔家。实不相瞒,这些日子若非我从中维护,十个崔家也被铲平了。”

林天鸿猛然一惊,身上暴起一层冷汗。

林青尘微微一笑,说道:“别紧张,这不是有我嘛!只要有我在,白莲教不会对崔家怎样,这也算是稍稍弥补我对崔家的愧疚。”

林天鸿说道:“如此最好,但此事还不能就此算罢,你须诚信向崔成认错,并给崔大小姐一个说法。”

林青尘神色一顿,说道:“好!这也容易,我就依你,并且以后,但凡他崔家生意上与我教有关联的,我们统统让利,大开方便之门。”他走上前来又说道:“这样总该行了吧?我这可都是看着你和霁遥的面子,崔成是妹夫,我也算是舅哥喽!”他嘿嘿笑了起来。

林天鸿倒不好否认林青尘这话了,叹气轻轻点了一下头。

忽然,屏风后走出来一人,手端托盘,温和含笑,说道:“堂主只顾和客人说话,连茶水不上一盏,岂不是怠慢了客人?兰花手拙,调了两盏,请堂主和贵客品尝。”她把两盏茶分放在二人面前的几上,微微一笑,说道:“堂主请,公子请用茶。”

林青尘面色一怔,目珠一转,笑道:“兰花姐姐费心了,多谢!”端起来喝了一口,点头笑道:“好茶,好茶!”

林天鸿拱手一礼,说道:“原来是兰花姑娘,幸会,幸会!在下当年冒犯,实在抱歉,一直深感自责,还望姑娘大量包涵。”

兰花抬指一摆,说道:“陈年往事,提它做甚?公子与我们堂主是族家兄弟,自也如同兰花的主人,如若再提往日不快,倒是责怪兰花冒犯了。公子请用茶,冷了就不爽口了,请啊!公子。”她双手捧起,把茶举到林天鸿面前,俏眉含春,明眸生情,眼波流转。

林天鸿大感窘迫,面上一红,说道:“好,好,好!请姑娘放下,在下自己来。”

兰花不放,依旧不依不挠地举着,笑道:“公子不接,难道还心中耿耿不信兰花诚意?”

林天鸿忙说道:“不是,不是!姑娘宽容豁达,在下岂能不信?”说着,忙伸手接过茶来。他心知身在白莲教总坛需得处处小心,踌躇不喝,转脸去看林青尘。

林青尘悠然自得,端起茶又喝了一口,“咕咚”咽下,声音甚为夸张的悦耳。

林天鸿心知再难推却了,但心中仍有有戒备,把茶送到唇边,轻浅地嘬了一口。

兰花眼波转动,笑道:“公子,这茶口感如何?兰花手艺如何?”

林天鸿说道:“清爽怡人、香沁肺腑,好茶!浓而不腻、温热适口,姑娘好手艺!”

“哼!”兰花听到林天鸿夸赞她的茶好、手艺好,竟然生气地转过身去了,又转过来说道:“这茶叫作‘怨女垂泪’,刚入口时明明是有些轻酸苦涩,细品深尝时方能感受到那凄哀的芳醇,让人陶醉。公子浅尝辄止却说清爽怡人、香沁肺腑,分明是搪塞戏耍于我。”

林天鸿闻言一惊,忙说道:“没有,没有!岂敢,岂敢!在下绝无戏耍之意,姑娘勿要多心。‘怨女垂泪’?有这等奇茶?”说完,他端起茶来又喝了一大口,细细品尝,疑惑摇头,说道:“不是啊!分明就是香甜嘛!”他疑惑地看着兰花。兰花神秘微笑,深不可测。他又看林青尘,林青尘也是微笑,更为神秘,更为深不可测。林天鸿更为疑惑。

“哈哈······”兰花突然放声大笑,说道:“当然不是,哪有‘怨女垂泪’奇茶?只有我怨女垂泪其人。”

林天鸿猛然惊悟,心道:“坏了!还是着了她的道了,真是防不胜防!”潜运内力,果然发现真气凝滞难催难聚。他怒目望向林青尘。

林青尘不惊不慌,目光依然带着神秘莫测的微笑,却是望着兰花。

兰花笑毕,突然单膝跪倒在林青尘面前,说道:“林天鸿当年羞辱兰花之甚,堂主曾亲眼所见,不报此仇,兰花死不瞑目。请堂主暂且委屈片刻,兰花杀了他,立刻服侍堂主服下解药。”说着,她从怀中取出一颗紫红色药丸,看了看又攥在掌心,说道:“兰花自知此举大为不敬,但兰花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也不用堂主责罚,等会儿兰花吻剑谢罪便是。”

林青尘微笑着说道:“你真的会自刎谢罪?”

兰花微一犹豫,点了点头。

林青尘说道:“好,很好。”突然眉心一蹙,唇角一阵抽动,喉中“咕咕”响了几声,张口喷出一股水箭,把喝下去的茶水全吐了出来。

兰花大惊失色,起身欲逃,却哪里还能逃得了?

林青尘喝道:“还是我送你去死吧!”飞起一脚把兰花踢飞了出去,撞到墙上,又跌下地来。

兰花口中狂喷鲜血,拄着地挣扎起身,口中说道:“你······你······”她气息不接,难以说出第二个字,身子一软,又扑倒在地。

林青尘冷笑说道:“我当然不会上当!你一直对当年之事愤恨不已,上次在宝相寺还死命相拼,今日突然尽反常态来向天鸿献茶,他不知你为人,所以信了,我对你知之了然,岂能不疑?”

兰花面无人色,气若游丝,软软地抬手一指,辛苦地说道:“你······我······”

不等她再说下去,林青尘上前一把把解药夺下,左手掐向了她的咽喉。

兰花目突口张,抽搐一阵,眼中流出两滴幽怨愤恨的泪水,真真是‘怨女垂泪’之状。林天鸿出声制止时已然晚了。随着林青尘放手,兰花玉体倾倒,脸上凝着死不瞑目的表情。

“哎!唉!嗨!”随着一连串的惋惜声,左冠楚跑了进来,说道:“堂主怎么就这样把她打死了?真是可惜了这么娇滴滴的美人儿!”他捶手顿足,惋惜不已。

林青尘怒色一闪,即尔正色说道:“不用惋惜,以后有的是美人儿供你消受。事情都安排好了?”

左冠楚诡异一笑,说道:“都安排好了,按您的吩咐,保证万无一失。”

林青尘说道:“好,干得好!”他看到左冠楚还在望着兰花的尸体惋惜摇头,又说道:“左堂主还真舍不得兰花不成?”

左冠楚讪讪一笑,说道:“倒也不是舍不得,只是堂主应该把他交给属下,嘿嘿······属下杀她就是,何必脏了堂主的手?”

林青尘突然面色一冷,说道:“好啊!那你就去陪她好了!”抬掌拍向左冠楚的头顶。

血流如奔,劈头盖脸地浇到左冠楚目瞪珠突的狰狞大脸上。“为什么?”左冠楚砰然倒地。

“你······”林天鸿看到林青尘突然间又杀了左冠楚,着实吓了一跳,猛地挺身要站起来,却腿上一软又坐了下去,说道:“你怎么又把他杀了?”

林青尘却轻松地笑了一笑,说道:“他自作聪明、奸邪龌龊,死有余辜!”

林天鸿叹气说道:“那你也不能如此随意杀人啊!”

林青尘在帘子上抹拭着手上的血迹,说道:“我们是兄弟,他们算个屁!他们要害你,要害咱们的妹夫,他们该死,所以我就把他们杀了。从小你就一直帮我,如果有人要害我,你也会这么做的,不是吗?”

“这······这······”林天鸿说道:“既然已经识破他们的鬼计,何必非要致人死地?”

林青尘说道:“斩草除根,以绝后患!他们必须死。唉!你总是心肠太软,这是江湖,不是林家村,此时也不再是我们小时候了,心肠该硬的时候要硬,下手该狠的时候要狠。”

林天鸿无奈叹气,说道:“你变了,不再是我认识的林青尘了。”

林青尘突然大怒,说道:“我没变,我还是我,我只是不想再被别人欺负,更不想为人所害,所以面对潜在的威胁,我宁肯先下手为强。”

林天鸿无言以驳,心知反驳依然无用,深深叹气一口。

林青尘在房内踱步来回,也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或许我变了一些,但我们之间的一切从未改变,我们依然是好兄弟,永远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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