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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玖玖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何德俊的提议其实很有吸引力。
确实，她们座位的位置离车门就三五步之遥，只要这些乘客不阻拦他们的行动，完全可以顺利离开这辆大巴。况且一路上，这些乘客对齐玖玖两人的态度一直是漠视，可对比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导游，他们几乎称得上无害。
从这点考虑，这群乘客帮助导游阻拦两人的概率不高。
但是齐玖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她看着何德俊着急地盯着车门的模样，突然想起两人刚见面时他的异常，“你好像一直很想离开大巴，能告诉我原因吗？”
何德俊面上犹豫一闪而过，“其实告诉你也没什么。我的游戏天赋是【死亡感知】，天赋发动的时候可以看见周围所有人的死亡。距离死亡日期越近，他们身上展现的死亡模样越真实。”
“在刚登入游戏的时候，我的天赋就已经发动了。”
“我看见——”
他凑近齐玖玖，放低声音，很轻很轻地说：“这辆车上全是死人。”
“全都早已经死去了。”
何德俊的眼睛黑沉沉的，里面浮动着压抑的恐惧和紧张的无措。
齐玖玖听完平静地问：“包括我吗？”
“哈？”何德俊：“呃，这个天赋对玩家不起效。”
他看着齐玖玖淡定的状态，忽然有种不愧是你果然如此的感觉。
齐玖玖的手指在扶手上轻轻一点。
这么一来，何德俊之前时不时的紧张过度和想要离开这个大巴的心情就完全可以理解了。
不过——
“你想要离开大巴，是因为这群乘客都是死人。既然如此，他们下车不是正好？你怎么还想跟着下去？”
“……”何德俊被齐玖玖这个问题问得一愣。是啊，她说的没错。既然已经可以远离这群乘客，他为什么一定要下车呢？
因为大巴很古怪，因为导游很古怪，因为封闭场景很危险……何德俊内心一瞬间闪过无数个理由
，但是最终促使他想做出这个决定的是——
他情不自禁地看向车门。
“我想要离开大巴，我……想要下车……”何德俊嘴里喃喃出声。
那个光亮的通道此时充满了莫名的吸引力，看到它的一瞬间，何德俊的心里就毫无由来地萌生一种“去到那里就安全了”的念头。
他的心底萌生出一种强烈的渴望，现在就站起来，现在就走到那里，现在就离开大巴！
现在！
“何德俊！”
齐玖玖眼看着何德俊突然神情恍惚地盯着车门，一下子意识到他身上的不对劲，皱眉连喊了他几声。
何德俊这才如梦初醒地扭过头，意识到自己刚刚在想什么，顿时脸色就变了：“我刚才突然很想下车，就好像那个门口有什么在吸引我。”
齐玖玖问：“你的理智还有多少？”
“之前在异变中掉了一些，现在还剩8。等等……”
何德俊看了眼面板，突然发现面板上多了一个灰色buff提示，声音干涩地说：“我有个负面buff。”
【短时间内理智大量丢失，玩家陷入情绪敏感状态，情绪波动加剧。】
“尽量保持心情平静。”齐玖玖建议他：“你现在情绪波动受到负面状态扩大。强烈的情绪会影响你的判断。”
“……那我们要下车吗？”
何德俊求助的目光投向齐玖玖。他知道自己不应该依赖另一个非亲非故的玩家做决定，但是他现在无法相信自己，不知道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车上的乘客已经所剩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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